她是导演,常年饮食不规律,胃痛很正常。
陆宴迟也没多想:“那就行,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,国内事情还没办完,我要多留几天,你别急,好好在那儿等我。”
可是我怕等不到你了。
这话在唇边打了个转,又被沈诗怡憋了回去:“……好。”
“嗯,我还要忙,先挂了。”说完,陆宴迟就挂断了电话。
沈诗怡却像冻住般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。
窗外夜风呼啸,带着风雨欲来的压抑。
沈诗怡靠坐在阳台上,慢慢蜷紧了身子,缩成一团,试图抵抗那疼。
但那痛丝毫不减,甚至愈演愈烈。
她疼到连昏过去都是奢望,只能睁着眼一点点等待着生命消逝!
自己本来以为至少能度过这次旅行,等到回国,就把离婚协议给陆宴迟,放他自由的……
想到这儿,沈诗怡似乎找回了些精神。
她拿过电话给陈律师拨了过去:“陈律师,我想麻烦您帮我把离婚协议书送去给陆宴迟,至于那封遗嘱……”
说到这儿,沈诗怡停顿了会儿,“……就等我回国之后再宣布吧。”
如果能活着回去最好,如果不能……也算给家里人一个交代。
电话那头,陈律师知道沈诗怡的病,也明白了什么,没有多问便应了下来。
安排完这些事,沈诗怡便歪头靠着窗户出神。
骤雨拍窗,滴滴答答的声音拖拽着人往死寂里沉。
沈诗怡只觉得浑身很累,一动也不想动,眼皮也越来越沉。
她就这么静静的坐着,看着天边云层越积越厚,看着太阳缓缓升起,却被乌云遮挡,透不出一丝光亮……
鼻间的血夜一滴滴落下,汇成一滩鲜红的河流,映得眼里也一片红。
沈诗怡只觉得口鼻像被人蒙住般,喘不过气。
她笨拙的抬手去擦,可怎么都擦不完。
这一刻,对死亡的恐惧与害怕袭上心头,沈诗怡本来以为自己不会怕的。
她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,也已经做好了准备。
可是当脑海里一遍遍闪过陆宴迟的身影时,沈诗怡却很舍不得。
她舍不得还未画完的结局,也忘不掉两个人共度的五年时光。
这瞬间她忽然很想听到陆宴迟的声音。
费力拿起手机,她拨通了电话,然而一遍又一遍,始终无人接起……
漫长的等待让沈诗怡身上的力气逐渐消散,终究还是握不住手机,任由它摔落在地。
与此同时,她整个人也重重的栽倒在地,没了声息!
轰隆一声,雷电照亮整个天空。
而掉在地上的手机倏然亮起,疯狂震动起来……
另一边,国内帝都。
盛世晚宴上。
陆宴迟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机,伫立在安静一人池水边。
轻奢的灯光将男人颀长的身影衬托着格外耀眼。
他眸色深深,聆听着耳边手机里传来的声音,不知道过了多久,直到自动关机后传来的忙音,还是没有传来任何动静。
末了,陆宴迟将手机放进口袋,心里隐隐地感觉到不安。
暮色微凉。
何若曦端着酒杯,一身白裙从大厅里走出来。
“宴迟,路老前辈都等着你呢,快进去吧。”
陆宴迟回头,舒展眉间:“好。”
将心间悸动压下,他迈着修长的腿往前走。
这些天他一直在忙碌工作,将去冰岛找沈诗怡的事情暂时搁浅。
手机也很久没有收到了沈诗怡发来的消息。
他也没有理会,将工作放在首位,只想着等忙完了再好好休息一阵。
但是现在,他想加快一下行程。
宴会上,陆宴迟跟在何若曦身边,有些走神。
这次宴会是几个世交联合举办的,其中路家为主办方。
虽然当初何若曦虽然去了国外,但何家和路家来往密切。
何若曦在名媛圈也占据一定地位,也被受邀参加。
到宴会现场的时候,陆宴迟也是才知道何若曦会来。
辉煌明亮的宴会大厅里,人群交错,欢声笑语。
所有的声音好像在这一刻与陆宴迟阻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