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欺负小孩子,算什么本事。」他蹙着眉,一脸的不屑。
我悄悄地把微型电击棒藏到了口袋里,仰头看他。
周景棠啊,长得实在过于耀眼。
他的头发很黑,眼睛很漂亮,长了一张锦绣富贵的小公子面孔,挑眉抬眼都是艳丽的风景。
周景棠带来的保镖、律师,帮我全权处理好了所有事情。
爷爷临终前告诉我,我的姑姑跟叔叔全是豺狼虎豹,他怕我留在桐城被欺负。
他会拜托北京的旧友来接我,还说对方一定会善待我。
「轻轻,爷爷知道你一定能照顾好自己,可这心里啊,还是忧愁。老话说,慧极必伤,情深不寿。你呀,看着冷清,其实心里最是重情。」他枯瘦的手轻抚着我的头发,和蔼地说道,「不熟悉的都以为你是个柔顺的小姑娘,其实你最倔了。你上小学那会儿,总被一个男同学欺负,天天扯你头发。你表面上哭哭啼啼,转眼就淋了他一头染发剂,害的那个小胖子不得不剃光头发。」
我听到这里,眼泪慢慢地流下来,笑着说:「我做的事情,从来瞒不过爷爷的慧眼。」
爷爷也笑了。
他笑着笑着,便闭上了眼睛,垂下了手。
自那天起,我便要独自过活。
周景棠来接我,一路上我一言不发。
到了北京,看到眼前的深深宅院,我才意识到自己没有了家。
周景棠忽然说:「你别害怕,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,我就是你哥哥。」
我扭头看他清艳绝伦的面容,听着他略微生硬的安慰,便觉得动心了。
十六岁的少女心思,种下了一粒种子,日日浇灌,发芽成长。
那个时候,谁又能想到,十二年后,我亲手拔了心里栽种的这颗海棠花。
那天静茹奶奶穿着旗袍,亲自出门迎我。
我见过她的许多照片,她那个时候年过六旬,仪态不减当年。
「宋启道那个老家伙,倒是有个好孙女。」静茹奶奶牵着我的手,往宅院里走。
我扭头看周景棠,轻柔地说道:「爷爷提过你,我的生日比你大三个月。按理说,你应该喊我一声姐姐。」
我眼看着周景棠像是恼了一样,揪了揪发红的耳朵,瞪了我一眼就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