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伯彦总喜欢抱着我睡觉。
其实这并不是个科学的睡觉方式,
而且说实话,抱久了他的手臂会很麻。
我听着身旁人均匀的呼吸,而后手慢慢地摸过他的枕边。
随后坐在他身上,将他放在枕边的那把枪的枪管抵住他的额头。
扣动扳机。
……没有动静。
「没有子弹。」
「你不会感受不出来吧?」
黑暗里,男人睁眼,直直地盯着我。
他手指,摩挲过枪管口。
……我缓缓放下了自己的手。
作为一名一线缉毒警,枪里有没有子弹,掂量一下就该知道。
可我不知道。
我真的感受不出来了。
我的行动,开始只被限制在那一方小院子里。
真厉害啊。
表面上每天出豆糕摊的大婶事实上是制毒的好手。
而那个总在院外喝得宁酊大醉的大叔,灵巧地掌握了所有供货点。
我总以为陈伯彦是孤身一人。
事实上不是,做卧底时,他到底对我留了个心眼。
大婶和大叔好像有个小孩。
总是沉默寡言,一放学,就一个人在院子里玩篮球。
那天,我站在廊下看他把火腿肠分成几分喂楼下饿得喵喵叫的猫。
注意到我在看他,他恶狠狠地瞪我。
「你看个屁!」
「……」
我背着手,风扬起我大衣的边。
之后,我一有时间就会去院子里转。
而陈伯彦那边,虽然他总是对我很温柔,乃至有点宠得过分。
但他这次学聪明了。
我软硬兼施地套话都没套到半点有用的消息。
打针的针眼上,开始出现小溃烂的痕迹。
明明缉毒警是最知道一辈子都别碰毒品的人,可卧底却依旧是最容易沾染上它的警种。
我努力地让自己每天都过得更加乐观,但消极的情绪依旧如密密麻麻的丝线拉扯着我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