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肚子实在是太疼，她没有什么挣扎的力气。

胎儿在子宫里一下又一下地蠕动着、撞击着，让她痛得几乎昏厥。

或许孩子也感受到了吧，他的爸爸，正在残忍地要夺去他的生命。

“七个多月大的胎儿，就这么引产了，实在是可惜。”

“是呀，现在生下来说不定都能活了。”

一旁的两名医生窃窃私语两句，为黎雨璇腹中孩子的命运扼腕叹息。

看来，嫁给堂堂顾氏集团的总裁，在外人眼中是多风光无两的事情，实际上其中悲苦，又有谁人能得知？

黎雨璇脸色灰败，几近崩溃。

她被强行按到了手术台上之后，医生告诉顾长栋：“黎小姐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，我们建议引产手术进行全麻，不过这样的话，需要的时间会更长一些。”

顾长栋却没有什么耐心：“不必麻醉了。”

“啊？”

“就让她清醒地看着，那个她用了卑鄙无耻手段才得来的孩子，是如何被她自己作死失去的。”

医生听到这里，不禁怜悯地看了一眼手术台上的女人。

顾长栋也冷眼看着她，她这会儿已经停止了挣扎，似乎腹痛得厉害，蜷缩着不肯配合术前准备。

这是惩罚，赤裸裸的惩罚，谁让这个女人逼走了黎苏锦？

顾长栋方才升腾起的那一点悲悯之心，又被他自己强行压了下去。

黎雨璇的眸光已经僵滞，双眼不复澄澈。

一名年轻的主刀医生终究是不忍，走到顾长栋的面前说道：“黎小姐十分不肯配合，要不……还是打麻醉吧。”

“随你们。”顾长栋也终于松了口。

手术即将开始，他往手术室外走去。

此时此刻，他脑海里只有黎苏锦离开时候，在他肩膀上洒下的眼泪。

低头，他看见自己的皮鞋上也有一些湿，起初他以为是哪里沾的水，弯腰拿手帕擦了擦，才发现是血。

顾长栋愣了愣。

这是那个女人的血。

刚才她跪在他的脚边，一下又一下地磕头，满脑门都是血。

他停下脚步，站在手术室的门口，往里看了一眼。

突然，里面迸发出几声尖叫！

顾长栋立刻又往里走了进去。

手术台上，黎雨璇双手紧握着一把手术刀，举在胸前。

手术刀何等锋利，几名医生和护士都不敢上前。

“黎小姐，你就别再挣扎了，再怎么不愿意，今天你也躲不过去这一遭。”一名医生说道。

“别过来……你们都别过来！”她握着手术刀的手颤抖得厉害。

不仅是害怕而已，还有——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