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们起码有夫妻的情分。」
我冷哼一声看着他说:「别别别,别说夫妻情分,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跟你有情,咱们就按一开始说好的,我离开 C 市,你好好过你的日子别来烦我!」
我甩头就走,司年却没走,他只是跟着我。
不知道是不是频繁见到司年的原因,我夜里又睡不好,看看日历今天也是小周护士值班,索性晃着输液架走出去。
刚打开门,就被左侧长椅上绻缩的身影吓了一跳。
绕过去借着月光才看清,是司年的脸。
我不客气的把他踹醒,「你在这干嘛?」
他迷迷糊糊醒过来也没不高兴,只是打量着我问:「你要去干什么?哪里不舒服吗?」
喉头一梗,我没好气地说:「你消失在我眼前我哪里都舒服。」
他用手摸了摸脸说:「我不走,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。」
「找我干什么?」
他不讲话,我不想再站着跟他掰扯。
「快走啊,不然我举报你占用公众资源!」
留下这么一句话,我兴冲冲地冲过去跟小周护士看起了电视剧。
等广告的途中小周护士凑近了我开口,「那人今天站在你门口很久,只是看着也不进去。」
我估摸着是我下午睡觉的时候,甩开他我就以为他走了谁知道他还回来啊。
「别理他,过一阵子就走了。」
家中暖意在怀,公司蒸蒸日上,我这只有冷言冷语,司年那么为自己考虑的人才不会呆太久。
「他找我们调你的病历……」
我撇撇嘴没说话。
「我没给他,但是其他人可能会给,他说他是你丈夫。」
我一下子就急了,「这可是误会,这得澄清!我们是前任!前任夫妻!」
「我都不知道他来找我是关心我还是觊觎我分他的那点财产。」
小周护士立刻警惕起来,防备地看着我身后,「你干什么!」
我一转头差点被吓出心肌梗塞,「你干什么啊一直跟着我!」
司年阴沉着脸说:「不是为了钱。」
我长叹一声望向天花板,「不是为了钱,还能为什么呢?」
我只能拉着他回病房,盘腿坐在床上跟他讲话。
「算你赢,行了吧?」
「到底需要我做什么?给你多少钱?你需要多少钱?」
司年沉默着将我的手放进被子里,伸出手握住了输液管,对着我笑,「睡一会吧?」
「你别这样」,我对着他摆手,「这样吧,你直接把转让合同写好我签字,然后你滚蛋,行吗?」
司年咬着牙瞪我,「林水婳,你这张嘴早晚把我气死。」
我冷哼一声,「不好意思,那可能是要死在您前面了。」
天上下刀子,司年流眼泪。
「我还没死呢你这么快就猫哭耗子假慈悲上了?」我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心更堵了。
「小婳,我后悔了,你别吓我好不好?」司年通红着眼睛伸出手来勾我的手指。
这么多年,他还是知道怎么哄我我最心软。
上学的时候但凡他惹我生气,只要坐在我面前低着头勾我的手指放缓了声音说:「小婳小婳,小婳小婳别生气嘛,小婳最好了,我最喜欢小婳了,别生气了好不好嘛?」
「滚蛋!」我气得狠了猛地起身踹了他一脚。
我最厌烦他装作 18 岁的样子来讨我欢心,每每在我原谅他之后就带着那双 18 岁时的眼睛做伤害我的事。
我更厌烦自己,总是心软。
司年像是伤透心了似的站起来,「我就在门外,你要是……想我,就叫我好不好?」
「滚!」多一秒钟,我都能流下眼泪。
怎么不想他呢?但是再想,也见不到 18 岁的司年了。
·28 岁的司年,我想也不敢想。
小周护士要回家过年了,她贴心的叮嘱我:「好好吃药,好好输液!不准拔针,不准乱跑。」
我乖乖跟着她背诵,「好好吃药,好好输液!不会拔针,不会乱跑。」
小周护士很满意,我趴在台子上问她:「能多开点止痛药嘛,晚上好痛好痛呢。」
小周护士摇头,凑近了说:「你要不就让那人进去,让他陪陪你,也是过年嘛。」
我努努嘴说不,就是因为他在门口,想想就难受。
心里痛,身上就更痛。
年三十这一天,司年不在我的病房外守着了,我也不在乎,自己溜达了一圈就跑回房间看电视机去了。
外面的鞭炮声「噼啪」作响,我站在窗户边上蹭了个喜气。
「梆梆。」
「小婳,新年快乐。」司年眨着眼看我,嘴角带着笑意手中捧着蛋糕,夜色里只有蛋糕上的烛火闪耀在他的眼里。
「小婳,许个愿吧。」他兴冲冲地将蛋糕往我面前推。
我手扶着门没动,神色复杂地看着他,「司年,你真没意思。」
我「呼」地吹灭了那根蜡烛说:「两年前的大年夜,我说一个人过年孤单想让你陪陪我,你回来了,然后晚上 11 点的时候你说要走,说有什么大项目,合作伙伴的老总不过新年!你得去加班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