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商业联姻:骆洺与集团杨姓千金近日订婚。」
我的心里又泛起了一丝涟漪。
北欧的温度很低,风吹到身上像不断地摩擦着我的骨头和肌肤。
我拍完了一场水里的戏,裹着羽绒服坐在沙滩上。
易原走到我的面前。
他拿着热咖啡,塞到我的手里,突然问我:「身体不舒服?」
我摇头:「没有啊。」
于是他蹲下来,很认真地观察我的表情。「是不开心吧,下一秒你好像就要哭出来了。」
我的眼眶红了。「嗯,我被甩了。」
易原没有多问。没有问前因后果,没有问他是谁,他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,像是附和我一般,然后说:「感情的事,谁说得准呢?」
我发现自从我把压在心底的事情和易原聊开了之后,心情不再那么沉闷了。
我甚至也不会再去想念骆洺。
他好像渐渐从我的生活中淡去了。
等到收工杀青的那一天,易原特地拦住我,说:「杜澄,你这次表现得特别好,一定会被电影奖提名的。」
其实那些提名或者奖项我并不看重。
当时也只是网上被骂得太惨,我一边看评论,一边随口摘了几个句子那么一说。
倒是骆洺当了真,嘴唇抿着,不高兴了。
过了几天就着手给我搞了一套影后的头衔。
我笑:「别闹,网上都说我那个影后比太平洋的水还水。」
易原严肃了起来:「这次不会了,杜澄,你别妄自菲薄。」
三个多月,我没找过骆洺一次。
骆洺也没给我打过一次电话。
我们就跟断了联系一样。
我想了想,这样也好,他都是订婚了的人了,怎么说也算是半个有家室。我这样子再上赶着,就真的是道德败坏,破坏家庭。
可是没想到,即将登上返程飞机的时候,我又接到了他的电话。
他的声音有点哑。
算了算时间,他那边应该还是夜里。
「杜澄,」他说,「明天下午两点我去机场接你。」
我没问他为什么知道我回国时间,因为我突然想到了,骆洺毕竟是投资人。
「不用,我自己可以回去。」
他哼了声:「这么久没来找我,怎么了?杜澄,吃醋了?」
「没有。」我很快回答。
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竟一点犹豫都没有。
那边没有声音,只能听到轻微的喘息声。
过了一会,骆洺的声音才传来:「嗯。杜澄,还是没学会骗人啊。」
我不知道该说什么,没多久,他便把电话挂掉了。
杜澄的那部电影要去欧洲拍。
这我是知道的。
我觉得这也好。南方那边催得紧,要我和杨家抓紧时间定下来。这几个月,我应该就要和念月订婚了。
不知道为什么,我心底里面,好像很怕杜澄知道这件事。
念月是一个很小孩子气的女生。
上市公司背景的家庭,业务的事情都交给了她的哥哥。她想玩就玩,想认真了,也有千万的资金由着她折腾。
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,她非要我陪她去新开的网红店铺买奶茶。
队伍排了有一条街那么长。
人挤人。
我坐在车里,说你自己去排队吧,我不想下去。
半个小时后,等到她好不容易买回来。不知道谁碰到了她,奶茶没拿稳,撒了一半。
她哭唧唧地上车,抓着我的胳膊,说:「骆洺哥哥,我怎么这么倒霉啊。」
她后面说了什么我都没听到,那一刻,我一下子想到了杜澄。
想到她把咖啡洒到我身上时的样子。
和念月订婚的第二天,我发了疯似的想念她。
我开车回到她的别墅。
冷冷清清的。用人倒是偶尔会过来,房间还一如既往地干净。
我躺在主卧的大床上,枕着她入睡的枕头。
她走了三个月,连气息都淡了不少。
三个月了,她甚至都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。
那一晚上,我睡得很不好。
做了很多梦。
梦里面,好像又回到我第一次和杜澄在这间房间里的时候。
我压到了她的头发,她嘶的一声,哀求:「骆先生,你轻一点。」
我笑:「怎么,你怕疼?」
「嗯……」她声音低低的,「我怕。」
梦里面我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,她像一只猫,很乖、很乖。
可是一个电话将我吵醒。
我猛地坐起,身边空荡荡的,什么都没有。
我莫名地烦躁。
胸口像是被堵住了,电话那端是陈助的声音:「骆先生,您和杨小姐订婚的通告已经知会媒体发布出去了,您要再看一看吗?」
「不用。」
我很想说,这种小事情,其实不必来烦我。
「好的,那就不打扰您了。」
我突然打断了他:「小陈,你帮我找一找杜澄在北欧那边的信息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