邻居寡妇姓吴,妥妥的刀子嘴豆腐心。
吴寡妇一边杀着鸡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叨叨着:“我说你们家都穷的叮当响了,还要杀下蛋的母鸡?啥条件啊?”
小杏年幼,倒是没听出来人的意思,反而还乐呵呵的说着:“我们家俩下蛋鸡呢,明天那个还让你宰嗷。”
童言无忌噎的吴寡妇说不出话来。
不过还得是远亲不如近邻,吴寡妇虽然醉臭,但是心地是好的,她这段时间还不时地接济我们家一些大饼还有稀粥,而且还经常让小杏去她家吃饭。
其实吴寡妇也是好意,经常跟小杏聊着天,说着说着就聊多了,聊到了刘梅的身上。
小孩哪懂得这么多道理,小杏萌生了去邻村找她大姐求助的念头
去的时候兴高采烈地,想着去走亲戚看姐姐,可回来的时候确实撅着小嘴,脸上写满了不开心,小杏一进门就哭诉着:“嫂子,姐姐她是不是变了呀,她怎么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,跟大哥二哥完全不一样啊,呜呜呜,她还是我们刘家的人吗?”
我仔细一问才知道,小杏上了她家门以后,刘梅倒是也有姐姐的样子,招呼她进门吃点心。
小杏一边吃,刘梅就在一边说一些有的没的,大意就是她这边也不是很富裕,没那么多钱可以接济你们的;当初父母死的时候她也没去分家产,这时候更没义务去照顾你之类的,反正翻来覆去的就是这些,说了一大通。
奈何小杏年纪还小,一句话都没听进去,只顾吃着点心,理都没理她的姐姐。
这可把刘梅给气坏了,一生气就拍了桌子!
“我说你到底听没听见啊,我跟你说了那么多,你听了一句没有,还在这吃吃吃!”
一句话把小杏说愣了,眼看着眼泪就要掉下来。
刘梅心里也是有些不忍,毕竟她也是自己的亲妹妹,她又换了一副面孔,脸上堆满了笑容,温声细语地说道:“小杏啊,姐姐这里呢真的不太方便,你姐夫天天就只知道花天酒地的,从来不管家里的事,我手头也没什么银子,你还是去找你嫂子去吧,她一直都在咱家,说不定咱娘跟弟弟把钱都留给她了呢,听话,回去吧啊,杏儿乖!”
就这样,小杏又灰头土脸地走回了家。
不过说到最后,小杏的脸上又偷偷笑了出来,“嫂子,你看这是什么?”
小杏从怀里掏出了各种各样的点心,笑呵呵的说着:“我走的时候拿了好多呢,姐姐的脸都绿了,不过我才不管她呢,她不高兴归不高兴,我可不能白跑一趟。”
我刮了刮小杏的鼻子,笑着说道:“杏儿真厉害。”
我拿了几块放到祖母的旁边,让她也尝了尝,祖母也觉得味道不错,连连夸赞:“真甜。”
谁知道小杏竟然来了兴致,“祖母要不下次咱们一起去,那边可多呢!”
我:“......”
我伤好了以后,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,我可是在二郎面前做了保证肯定能把她们照顾好的。
于是我下定决心,每天都要去县城找活干,看看能不能挣点钱。
可是等我到了县城才知道,没有那么容易就有活干的。
首先我是个女人,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,那些招短工的肯定都想要招身强力壮的男子,根本不会考虑我这样的女人。
那些财主员外家倒是会招一些杂活,雇一些女佣做打扫房屋之用,可那边管事的一吆喝,顿时几百个老婆子都冲了上去,我根本就抢不过她们。
幸好今天有个布匹老字号的掌柜在街上看到了我,让我去搬运一些布匹,另外又找了四五个女孩跟我一块。
有个女孩很是疑惑,就问旁边管事的,为什么要让女人来搬,找男人来干活,不是会搬的更快点吗?
管事的笑了笑,“你们知道这布匹是什么料子吗?这个是蜀锦,贵的很呢,那些男人粗手粗脚的,万一给弄坏了怎么办?就是要找女人来搬运,我们才放心,对了,你们干活的时候可要小心,别给磕到了布匹,否则,弄破一点,你们可赔不起。”
我的天呐,这么金贵的布匹,谁才能享受的到呢?我咂了咂舌,搬运布匹的时候更加小心了,生怕弄坏了找我索赔。
这些丝绸看着都很值钱,上面花纹斑斓的色彩摸起来精致细腻,阳光照射之下隐约能看出里面透出的流光溢彩,啧啧啧,这得是财主员外或者是达官贵人才能穿得起吧。
我搬了一天的布匹,从管事那结了银钱,在街上买了几个包子和馒头就又走回了家。
红日西坠,晚霞漫天,远方苍茫的山峦依稀可见,近处村落间升起道道炊烟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温暖的烟火之气,马上就到家了呢。
......
“小杏,你把包子给祖母也分一些,她牙口不好,得多吃些软乎的。”
“嗯呐,哎,嫂子,你怎么不吃啊。”
“嘻嘻,嫂子干完活人家还管饭呢,嫂子连吃了三碗饭,现在都撑着呢。”
“哈哈,嫂子你太坏了。”
其实我就回来的路上吃了一个馒头,不过这也很顶饿了,我其实对小杏和祖母很是愧疚。
对二郎答应的好好地,要照顾好她们,二郎临走的时候身上所有的钱都留下了,甚至还朝我揖礼托付,可我现在却只能让她们吃些包子馒头,连顿菜都没有。
唉,这以后可如何是好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