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家连忙道:“这……这不过就是乡下人的一点小玩意儿。”
“乡下的玩意?这陛下御赐的东西在你口中变成了乡下的玩意?管家,这碧玺珠可是一等一的好物。本小姐若是不曾记错的话,这珠子可是当年我母亲出嫁时,陛下亲自送来的贺礼之一。”
“你能解释解释这东西为何在你这里?”
一番话下来,听得那管家额头上沁出一片豆大的汗。当年王氏出嫁赠礼众多,他以为大小不过是个珠子便顺手牵羊。
这么多年都无人发现,这蠢货怎么会认得出来,还知道这东西的来历?
“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知道?”楚敏一笑,“这日防夜防家贼难防,这些日子我将当初的礼单全部都看了一遍,丢了多少东西,我想管家应当比我清楚。”
管家脸色顿然一变,整个人开始忍不住颤抖,“这……这东西不过就是我捡了的,六小姐没有证据可不要乱说。”
“行,姑且算你捡的。”楚敏的视线又往他身上打量,“可我看管家的内褂料子也十分眼熟,哎呀,我这一时间怎么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。”
如此一说,管家心里警铃大响,如果再不让楚敏闭嘴,他今日可丢的不止是给萧二爷的那点东西了。
他立马道:“六小姐眼花了,老奴突然想起来库房里还有不少的存货,马上去给二爷里拿来。”
说完,他满头大汗的退了出去。
楚敏挑了挑眉,罢了,她刚穿越过来,人见人厌根基不稳,空占着个六小姐的名头。现在还没到收拾他的时候。
一旁萧洛臣微微怔了怔,倒是没想到东西竟然能拿到。
没过一会儿,该有的炭火还有冬衣便都送了过来,这分量足足多了几倍。
楚敏看向一旁的萧洛臣,道:“二哥,之前的事是我年轻不懂事……如今这些东西都补上了,您就……”
“多谢六小姐。”萧洛臣冰冷声线打断了她的话,“萧某还有课业,就不再逗留了。”
说完便离去。
楚敏没想到这萧洛臣态度这么冷,看来原主真是把萧洛臣得罪的彻底。
紫烟这个时候气愤的看向门那里:“哼,小姐他也太无礼了,若没有小姐,这些东西哪能轮得上他用,居然连一个谢字都没有。”
楚敏的笑褪了下去,幽深的眼睛深深看着眼前的紫烟,见她瑟瑟发抖的跪了下去才道:“紫烟你在这里跪上一个时辰,本小姐要你记住,二爷是我的二哥,是府上正儿八经的主子,你若再出言无状,我便告诉母亲,打你一顿板子。”
这俩天,她理顺了原身记忆。
紫烟虽然不至于坏透了心,但由于原身愚笨,好糊弄,也存了几分轻视的心思。
正好趁着这机会,将她那点心思扼杀在摇篮中。
回到自己的院子里,楚敏又让杨嬷嬷去库房里找一些颜色深的衣服布料,还有皮毛料子一起给楚萧涵送了过去。
楚敏看着杨嬷嬷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回来了,身后跟着低着头的紫烟,赶忙问道:“怎么样,二爷可是收了。”
杨嬷嬷颇有几分为难的看着自家小姐,也不知道小姐这是怎么了,忽然对二爷这么好做什么?
“收了,不过二爷说小姐不必如此,他本就是无依靠之人,何必去为难紫烟这个丫头,说什么也要老奴带回来,只好……”
楚敏看着身后仍旧有几分不服的紫烟,面容也冷了下来:“紫烟你可知错?”
……
青松园。
萧洛臣看着桌子上堆满的皮料,还有衣服,棉被,以及送来的炭火,除去管家给的,还有一些上好的货色是楚敏派人送来的。
他寡淡地双眸里唯有平静之色,轻蹙的长眉很快便平复下来。
一旁一个穿着紧身黑衣的男子,脸上带着半幅银质面具,恭敬立在一旁:“主子,这六小姐突然示好,恐怕没安好心。要不……用银针查探一翻?”
“不用,都丢了吧。”
萧洛臣淡道,毫无留恋将视线从那些衣服中收回。
“你去盯着楚敏,若她有什么异动,即刻前来报我。”萧洛臣平静的眼底,藏着更深的思绪。
心中缓缓思忖和反复琢磨着楚敏三个字。
上次大堂之上,还有这一次,楚敏都好像变了一个人,这其中是出现了什么事情,才能让一个人变化如此之大?
黑衣男子望着男人修长孤寂的声音,恭敬地道了一句:“是。”
晚膳时。
饿的饥肠辘辘的时候,脑子里面什么都想着吃。
但楚敏只用了一碟素炒的青菜,还有一些大虾,旁的一概不吃。
杨嬷嬷心疼坏了,在一旁时不时说什么厨房做的黄澄澄的虾饺没人吃了,还有那豌豆黄也无人用了。
为了耳根子清静,楚敏决定出门散散步。
以现在她这样的体重,高幅度运动对身体的五脏六腑还有膝盖的损伤都极大,只有散步这一样适合她。
顺带出府找些中药。
一出门,楚敏便看到周围人对她指指点点,每个人脸上嫌弃与厌恶清晰可见。
众人议论纷纷……
楚敏的心口涌上一阵莫名的酸楚和难过,想来是原主残留的意识。
只有长时间忍受这些,才会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应。
没办法,楚敏只能选择一些人少僻静的小道。听不到讥讽和嘲笑的声音,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才稍微淡下去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