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靖元王逃不出叶姑娘的手掌心啊,”说到此处,江雅云掩唇笑了笑,眼底却尽是恼意,“王爷这才到醉仙楼,叶姑娘便跟来了呢。”
封炎在醉仙楼?
叶清瑶脚步一僵,良久方才勉强一笑:“江姑娘说笑了。”话落,扭头便要下楼而去,她如今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!
“小姐?”芍药诧异低呼。
“我们快些离开此处!”叶清瑶口上说着,脚步未停。
“叶妹妹这么着急去哪儿?”却在此刻,楼下一人穿着一袭绯色闲散袍服出现,一张娃娃脸倒是满眼笑,正是郑欢。
可瞧在叶清瑶眼中,却比魑魅魍魉还可怖上几分,她脚步倏停:“只是……突然想起家中尚有急事……”
“你大哥便在厢房,他怎的不知家中有急事?”郑欢一挑眉,朝前望了一眼,登时眼睛一亮,“江姑娘也在?刚好和叶妹妹做个伴,一同去厢房用午食吧。”
这江雅云对封炎可是掩盖不住的欢喜,奈何脸皮薄,做不到叶清瑶那般泼辣大胆,也只敢偷偷摸摸接近着看一眼封炎了。
如今,二女聚首,怕是分外热闹。
他这边心存看热闹之心,哪里知叶清瑶内里早已换了魂。无奈被郑欢堵着去了厢房,果然看见封炎、叶羡渔和李广陵已经在里面。
见到郑欢带着两姑娘进来,三人神色各异。
叶羡渔只想着自家妹子果真是口是心非,说什么不喜欢封炎,如今还不是巴巴跟踪而来。
封炎脸色却着实沉了沉,自知晓叶清瑶问了身孕一事,他便觉得这个女人意有所图,又听叶羡渔说她这几日在家中十分安分,人也静了些,心底更是怀疑,如今自己罕见出门一次,她便跟了来,当真是……好生不知廉耻!
叶清瑶无需看封炎,都知晓他心底在想什么,无非是自己如何卑鄙罢了。
郑欢早已推了一把李广陵,将封炎对面的位子让出,而后在封炎凉如水的目光下,望着叶清瑶,若是以往,她早就上前占了此位子。
可今日……
“江姑娘请!”叶清瑶一侧身,对身后的江雅云示意。
话落,厢房一片寂静,封炎本随意落于身侧的手微微一紧,周身气场不觉凝了几分。
“什么?”江雅云心中正愤愤,被叶清瑶这般一闹,登时呆愣几分。
“我平日便泼辣的紧,用食也极为不老实,不信你问我大哥?”叶清瑶朝叶羡渔望了一眼。
叶羡渔若有所思的望她一眼,又朝着里侧封炎处斜睨一下,微微一笑:“确是不老实的紧。”
“所以,便坐在外侧就好,免得打扰到你们。”说完,她径自坐在郑欢对面。
郑欢本看热闹的笑脸一僵,突然觉得自己周身一阵寒冷,循着冷意望过去,却只瞧见了面色如常的封炎。
“如此,雅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江雅云虽心有疑云,却是难得这般靠近封炎,也未多想,走到封炎跟前,娇滴滴一声,“王爷。”声音比那黄鹂鸟还要婉转几分。
叶清瑶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,却很快笑开。
不过是前世残留的一些反应罢了,她素来善妒,见不得别的女子这般柔柔弱弱靠近封炎。甚至……曾有大臣之女送与封炎一个绢帕,叶清瑶便将那绢帕剪的细碎后差人将其扔到那大臣府中。
今世,却不同了,她的善妒,太过丑陋,她再不想当那个王妃,她想当者,只是叶清瑶罢了!
厢房内,气氛分外诡异。
尤其封炎,余光瞧见叶清瑶那抹笑意后,神色更是阴沉了几分。
她竟将他推给旁人。这一念头,着实让他恼火。
可反应过来,后背却又生出一身冷汗,他在做什么?竟因着那女人的礼让而心生恼意?他岂会这般?
思及此,封炎冷意收了几分,竟还对那江雅云微微颔首示意。
江雅云脸色羞红,越发娇柔。
“叶妹妹,我若是你,便不忍了。”郑欢一手遮在唇边,凑近到对面叶清瑶跟前,低声道着。
彼时,叶清瑶正夹着一块酱鸭肉,闻言轻笑:“所以郑公子,你不是我。”
“难不成你今日吃错药了?”郑欢越发诧异,离着叶清瑶更近了,“以退为进这一招,你两个月前早就使过了。”
“咳咳——”一旁叶羡渔清咳两声,“二位聊什么呢?”他再不言语,怕是右侧某王爷要绿云压顶了。
“我可没耍花招。”叶清瑶睨了郑欢一眼,将酱鸭肉放入口中,果然鲜香的紧。
只是还没等咽下,就听见候在身后的芍药声音:“小姐,大夫说了,您不可吃这般重油之物。”
叶清瑶一僵,匆忙咽下,扭头一笑:“只此一次!”
芍药无奈,摇摇头:“那……下不为例。”
“好生大胆的下人,”郑欢开玩笑道,“叶妹妹,你管教无方啊,怎的吃什么都做不了主?”
芍药被他这番话说的面红耳赤,厢房内倒是活络起来。
唯有封炎,听见方才芍药那番话,双眸微眯,不可吃重油之物?又想到她去查身孕一事……
“在想何事?”叶羡渔拿过酒壶,欲给封炎添上。
封炎却顺势将酒壶接过,拿了空酒杯,倒了满一杯酒,径自递到叶清瑶跟前:“叶姑娘,请。”
话落,满室寂然。毕竟,这是封炎第一次为叶清瑶斟酒。
叶清瑶会饮酒,只不精罢了,若是平日他亲自倒酒,她定然欣喜接过,谁也劝不住。
可是今日,她却只望着封炎手中酒杯,而后声音轻描淡写:“小女身子不适,不胜酒力,还请王爷见谅。”而后,再不望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