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整三天,裴云起没有半点江冉的半点消息。
伺候在他身边的侍从无不自危,生怕触了侯爷的逆鳞。
终于在第四天的晌午,夜七带回了一只带血的箭,上面还绑着一张信纸。
“侯爷,这是我回来时在门外发现的。”
裴云起看到那箭上刺目的血时墨眸一沉,立马打开了信纸。
上面仅仅只写了一句话。
“想救她,自来北面淮山。”
裴云起眸色沉沉,手几乎要将信纸碾碎:“备马,去北面淮山。”
夜七闻言一惊,急忙跪在地上:“侯爷不可!淮山地形复杂,且处处长满荆棘,眼看就要下雨了不如明日再动身去找。”
“况且,万一对方有诈呢。”
裴云起脸上覆着寒霜,没有理会夜七的话,决然踏出了门。
他何尝不知道对方或许早已备好了陷阱,以江冉为诱饵,钓他这条大鱼。
但那有怎么样呢,只要是为她,怎么样都行。
……
被关的第三天。
江冉什么都没有进食过,每当那个带面具的男人送来饭菜时,她看都没看一眼。
两人不知僵持了多久,最后面具男子妥协了下来。
拉起她的手,一笔一划的写了几个字。
“明天,我带你走。”
江冉微微抬起眸凝向带面具的男人,不知为什么,这双眼好生熟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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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种相似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太后寿宴那天,在慈安宫看的那场琴曲表演。
这两双眼眸简直让她都分不清。
“谢谢。”江冉有气无力的勾了勾唇,她用这几天的绝食换来了自由,倒也不亏。
渐渐的,她的意识开始模糊,眼前的一切都像被浓雾笼罩。
这样的感觉她也很熟悉,这像当初在江南,她快死的时候。
见她快要昏睡过去的模样,面具男心莫名一紧,转身跑出了屋子,跑到屋子的后院推开了门。
“药呢?”
坐在床上的裴娇儿缓缓站起身,走到男子面前,伸手为其取下了那张银色面具。
她微红着眼眶看着眼前心爱之人,这个她宁死都不愿供出来的男人,北夜寒。
“殿下,我们能收手吗?”
北夜寒沉了沉眸,只道了两个字:“晚了。”
裴娇儿苦笑一声,眼里泛着泪光地握起北夜寒的手往自己隆起的小腹抚去:“阿寒,你看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。”
北夜寒瞳孔微微一颤,但很快眼里又只剩下狠厉:“够了!这个孩子就不该存在!”
他一把扯出自己的手,像是嫌脏一般用帕子擦了擦。
裴娇儿被推到一边,双手扶在桌边眼眶里闪过泪光:“阿寒,不要再活在仇恨中了,我和孩子都会站在你身边啊。”
北夜寒置若未闻,挪开视线不再看她,自己转身翻箱倒柜的找起了药瓶。
一瓶让江冉续命的药。
在找了一圈后,他仍然没有找到。
最后北夜寒把目光看向了裴娇儿,大手一把钳紧了她的两肩,双目赤红的朝她怒吼:“药呢?你是不是把药藏起来了?”
裴娇儿凝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,心宛如被活生生撕碎。
他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谦谦公子的模样,唯独在对她时才会将恶性都彰显出来。
曾经她原本以为自己迟早有一天能抚平他心里的怨恨,可直到现在她在发现,她的爱不过只是困住自己的枷锁。
而对于他而言,什么都不是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