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的手顺着安思雨的后背向上,久久的流连在肩窝处,她的衣服早在被拖进卧室的时候就撕扯开了,病中被别人帮忙套上的衣服并不严实,在陆时年的手里连两分钟都没撑住,就彻底宣告报废。
安思雨瑟缩地跪趴在柔软的大床上,双手被陆时年反钳在身后。
“陆时年……我很不舒服。”
她还在发烧,在床上就如同整个人都陷入了厚厚的海绵里,连挣扎都觉得自己在不断下陷。
体温顺着碰触的地方侵染到陆时年的全身,男人眸光黯沉,冰冷锐利的五官都染上了些许情欲的色彩。
进入时异于平常的温度让他舒适的舒展开眉头,女人低低的呜咽一声,挂在眼角的泪水看着可怜又可爱,陆时年鬼使神差的低下头,把那颗晶莹的液体的吻掉。
贴着颊边的温热触感让安思雨蓦的一僵,她跟陆时年的接触永远是尖锐而富有敌意的,男人也像是被提前设定程序的机器,麻木而残酷,这种几乎可以用温情来形容的状况还是第一次。
她有些无措的瞪大眼,却因为姿势的原因无法回头,只能空茫地看着前方:“陆时年,可不可以不做?我真的很难受……”
思绪就像是和身体彻底分成了两部分,无力的肢体被男人操纵着交缠,脑子里却还浑浑噩噩的想着逃过一劫。
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,视线也随着陆时年顶撞的频率越来越模糊,最终安思雨也只是带着哭腔闷哼了一声,彻底沉入了黑暗。
“……”手臂上陡然加重的分量让陆时年顿了片刻,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,他蹙眉看着再次陷入昏迷的女人,神情不耐地松开手。
失去支撑的小女人蓦地砸在床铺上,两人相连的地方也被迫分开些许,骤然袭来的空虚感使陆时年的不悦又加重了几分,他低头看着安思雨苍白的小脸,面色沉凝的僵了一会儿,最终还是抽身站了起来。
随手披了件睡袍,陆时年靠坐在床头用内线电话通知管家。
“叫林医生过来。”
昏迷不醒的小女人此时像是感觉到了不安,五指蜷缩着抓住他睡袍的衣角,无意识地朝着陆时年所在的方向蠕动了几寸。
陆时年:“……”
不得不说,这女人昏迷的时候比醒着顺眼多了。
安思雨的身上还赤裸着,甚至之前的痕迹也没有清理过,狼狈中透着难以言喻的诱惑。
房门被敲响的声音将陆时年从不着边际的思绪里拽了出来,动作快于思绪的扯过搭在旁边的凉被兜头将赤裸的小女人罩住,连根发丝都没露在外面。
陆时年稍显错愕的收回手,刚才他是不是有点太反应过度了?
“陆先生。”林医生恭敬的站在房门口,没得到陆时年的允许,并不敢贸然进去,只是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瞟了瞟床上被捂成一团的人。
老实说,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屋子里都有谁,林医生根本就认不出那是个人。
深灰色的凉被严丝合缝的遮着里面的景象,只能通过隆起的弧度来判定里面是藏着什么东西的。
“看什么?”
陆时年说话的语气很平稳,但林医生就是感觉有股子刺人的寒意朝着自己扎了过来,他深吸了两口气,平稳住狂乱的心跳,谨慎的收回视线。
“陆先生,请问您是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他当然知道不舒服的不会是陆时年,他的病人这会儿绝对就是床上那一坨,可这看都不给看,林医生也不敢直接提出来犯嫌。
陆时年诡异的沉默了几秒,然后才从伸手在凉被上按了几下,从而确定安思雨手腕的位置,他从缝隙里找到女人的手腕,看似不耐的扯出来。
“给她看看。”
林医生看着从被子缝里露出来的那只手,登时有点儿无语。
就给只手怎么看?他又不是中医!让他把脉还不如让他看手相!
但无论他腹诽的再厉害,实话却是半个字都不敢说,林医生用袖子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,试探着问:“陆先生,您要不要先把她的头晾出来?”
“……”陆时年顿了顿,“出去!”
林医生神情尴尬地摸了摸鼻尖,麻利的退出门外。
等房门重新合上之后,陆时年才伸手推了安思雨一把:“起来。”
沉睡的小女人稳如泰山,晃了两晃,照旧昏迷得不省人事。
陆时年:“……”
难言的燥郁让陆时年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,他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,正准备照着安思雨的脑袋泼过去,另一只手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额头。
光是指尖擦过的温度就高的灼人,可见这女人已经烧到了什么地步。
病成这样竟然还敢挑衅他?活该她找死!
陆时年恶狠狠的想着,手里的杯子却又不自觉的放回了原位,他在床上僵坐了半晌,然后才不情不愿的抬起手捏住了安思雨的鼻子。
骤然被堵住的空气来源让安思雨不适的动了动,小嘴微微张开,无意识的汲取着赖以生存的氧气,但该昏的还昏着。
陆时年的额角蹦出一根青筋,只觉得一辈子的耐性都在此刻用完了,他俯下身偏头吻了过去,不偏不倚的堵在了安思雨的唇上,女人呼出的热气浸入他的口腔,让他下意识的探出舌尖勾缠上去。
“唔……”
强烈的窒息感如同一根钢针般刺痛了安思雨麻木的神经,浑浊的脑袋里终于抓住了一丝清明,她抬起胳膊捶打着男人的肩膀,睁开眼时眼圈都被憋红了。
安思雨自以为拼尽全力的捶打,落在陆时年的身上也跟挠痒没什么区别。
男人不满的直起身,唇角还挂出一缕暧昧的银丝,透着莫名的色气。
“醒了?”
安思雨怔愣了片刻才弄清楚状况,脸颊登时涨的通红,光裸的身体更是让她的羞涩与不适达到了顶点,她蓦的在床上滚了两圈,以一个称得上滑稽的姿势把凉被死死的裹在了身上,看上去活像个巨大的灰色蚕蛹。
“……”陆时年被她的举动蠢的无法直视,无力的用手在额角按压了两下,“自己去把衣服穿上。”
安思雨之前的衣服早就被毁的没法穿了,但在旁边的柜子上还放着一套折叠整齐的睡袍,她戒备的抓住被子往床沿的方向挪了挪,边移动边盯着陆时年,似乎只要这个男人一动弹,她就会立马把自己重新裹回蛹里。
她试探的从被角伸出手,飞快的把睡袍拽进被窝里。
但是裹的死紧的凉被此时却帮了倒忙,被束缚的四肢根本就没办法穿上衣服,她又不敢松开被子,只好瞪着通红的眼睛看向陆时年。
“陆时年,你能不能……转过去?”
陆时年冷笑了一声,对这个女人防贼似的举动大感不爽。
“要么穿,要么就光着。”
安思雨的眼珠子转了转,她信不过陆时年的品性!万一趁着她穿衣服再动手动脚怎么办?好不容趁着昏迷逃过一劫,她绝对不会重蹈覆辙。
大不了……
大不了就不穿了,她就这么裹着被子睡一天!就不信陆时年不出门。
似乎是猜到了她的想法,陆时年凉凉的看了她一眼,似笑非笑的睨着门外:“进来。”
外面有人?
安思雨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,也顾不上戒备陆时年了,着急忙慌的从被子里伸出手冲外面喊道:“等一下!”
就算沦落到这个地步,她也并没有在别人面前裸奔的打算好吗?
陆时年环着双手靠在床上,就这么看着安思雨举着发软的胳膊,艰难的把自己往睡袍里塞:“不是不穿?”
“……”安思雨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,咬牙道,“陆先生想多了,我当然要穿,只是刚才不舒服,没力气,现在缓过来了。”
要不是这个男人一言不合就占她便宜,她至于这样吗?
陆时年屈起右腿,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穿衣服,时不时透过被子露出来的白皙肌肤,让他憋闷的心情好了些许。
“你的脸皮有多厚,你自己量过吗?”
哪怕安思雨这会儿已经烧昏了头,也不妨碍她意识到男人接下来要说的,绝对不是什么好话。
果然,下一秒,陆时年不紧不慢的续了下去。
“你有什么资本担心我碰你?”
“……”她就知道!
发烧让安思雨的脑子不太清楚,同时混沌的思绪也让她的胆量大了几分,她扎好睡衣带子,端端正正的在陆时年对面坐好。
“陆时年,陆先生,容我提醒您一下,从头到尾不肯放人的都是你,就算是……”安思雨红着脸,忍不住结巴了一下,“就算是那什么……也……也都是你主动的,你说我没资本,到底是讽刺我不够你的标准,还是说自己眼睛瞎?”
“……”成年之后就没被人这么嘲讽过的陆时年,一时之间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诧异,然后才是噌噌上窜的怒气。
“安、思、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