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,却连陌生人都不如。
或许一开始就是她错了,强扭的瓜,原来这般苦。
苏景迁一夜未归。
翌日。
安又宁被一阵电话声吵醒。
打来电话的是苏母,她的婆婆,让她告诉苏景迁,晚上一起回去吃饭。
安又宁应承下来,后就给苏景迁打去电话,却一直打不通。
她只能退而求其次,打给他的助理。
很快,电话通了,安又宁忙问:“景迁在吗?他的电话打不通。”
“苏总不在,他去参加心理讲座了。”
听着助理的话,安又宁的心空了一拍。
据她所知,贝梦薇就是学心理的。
苏景迁是金融学律师,但家里却摆满了心理学的书,她知道,那是因为贝梦薇喜欢,所以爱屋及乌。
缓了几秒后,安又宁才找回了声音:“心理讲座在哪儿?什么时候结束,我去接他。”
助理不疑有他:“已经开始了,结束时间估计要到晚上6点,地址我现在短信给您。”
“好,麻烦了。”
安又宁回着,挂断了电话。
很快,助理就将地址发了过来。
韵雅大学心理话健康讲座。
安又宁推开厚重的会议室门走进去,就看到台上的贝梦薇。
她站在主讲台上,追光灯将她笼罩,何其耀眼。
而苏景迁就坐在第一排,望着台上的她,眼神里的缱绻,分外刺眼。
不多时,台上的主持人拿起话筒:“现在是观众环节,大家有什么问题想问我们贝医生吗?”
耳边,提问声响不断响起。
安又宁也回过了神。
她眨了眨眼,举起了手:“我有。”
话落,台上的贝梦薇,以及台下的苏景迁都朝她看来——
安又宁浑然不觉,一字一顿:“请问贝医生,作为前任,还要来纠缠有夫之妇算什么?”
此话一出,惊起万丈波澜。
站在台上的贝梦薇脸色无比难看,紧紧攥着话筒,给不出回答。
这时,苏景迁面色不虞的走到安又宁面前,一把抓住了她腕骨,将人往大厅外拽去,直到将她带到了车里,才松开手。
狭小的车内,气压降至冰点。
苏景迁的嗓音比以往更加冷沉:“你怎么找到这来的?”
安又宁眼睫颤了颤:“妈说今天的家宴让我们一起回去,我打不通你电话,只好问你助理。”
苏景迁脸色更冷:“你费尽功夫特意来这,就是为了让薇薇难堪?”
他质问的声音十分刺耳,宛如刀片一般一下一下的剜着安又宁的心。
她忍着心间的酸楚,那双眼里尽是自嘲:“在你眼里,我就这么卑鄙吗?”
“难道不是?”
这一瞬,苏景迁的回答让安又宁如坠冰窟。
她看着眼前男人英俊的眉眼,那里除了对自己的憎恶,再无其他。
安又宁心脏疼到窒息,她垂下眉睫,有些茫然:“景迁,我们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?”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苏景迁看自己的眼神里,连最初的相敬如宾也没有了。
他厌恶她,却又不肯放过她。
苏景迁却没有回答,反而避开了这个话题:“最后一次,别再出现在薇薇面前。”
说完,他拉下引擎,一脚踩下了油门。
车子飞速行驶,风景倒退。
安又宁闭了闭眼,将满腔委屈和心酸都强咽了下去。
窗外骄阳似火,而她却仿佛置身冰天雪地。
苏宅。
用过晚饭后,安又宁向往常一样陪着苏景迁来到祠堂。
他们婚后不久,苏父患病去世,从此每次回老宅,她都会陪着他一起来祠堂拜祭。
但这一次,她步伐格外沉重。
安又宁跟在苏景迁身后,直到走到祠堂门口,她才鼓起勇气叫住他:“景迁,你还记得我们在拉斯维加斯定下的那个赌约吗?”
苏景迁脚步顿了一下:“记得。”
安又宁又继续问:“现在三年过去了,你爱上我了吗?”
苏景迁沉默下来,没有回答。
而他的沉默,却比千刀万剐更让她痛苦。
安又宁忍着心酸,怔望着他:“那你还爱贝梦薇吗?”
在感情里,她其实很擅长装聋作哑。
可偏偏苏景迁对贝梦薇的偏爱太过明目张胆,让她无法做一个无知无觉的石头。
苏景迁眸色渐沉: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?”
安又宁心腔像灌满了冰块,冷的发颤:“我胡说八道?那你要怎么解释在家里摆放的那些心理学书刊,你要怎么解释你对贝梦薇一次次的偏袒?”
“还有……在拉斯维加斯跟我定的赌约!”
其实她一直都知道,这场赌约只是他的一时负气。
苏景迁爱贝梦薇,从来没变过。
安又宁的质问让苏景迁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烦躁:“安又宁,你现在真的很像个怨妇!”
他直接摘下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,扔进了旁边的水池——
“现在开始,赌约作废!”
话落,伴随着“咚——”的一声轻响。
戒指沉入池底,就像宣告他们这场婚姻的终结。
这一刻,被安又宁深爱的苏景迁,亲手给她判了死刑。
期限为永远。
安又宁怔愣几秒,几乎用不确定的语气望向他:“什么叫作废?你想跟我离婚吗?”
苏景迁淡淡扫了她一眼,大步离开。
安又宁呆看了他背影很久,才像是回过神来,走向水池,寻找那枚丢失的戒指。
即使是夏日,池水也冰凉一片,冰的指骨发红。
饶是这样,安又宁还是直到找回那枚戒指,才选择返回。
临时午夜。
安又宁洗完澡,躺回卧室的床上。
她看着侧卧背对着自己的苏景迁,心里蔓延着苦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