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父亲上朝回来,把我臭骂一顿。
你这个倒霉孩子,你都跟太子说了些什么,因为你一句话,咱们差点被抄家啊!
我吓哭了:那怎么办?
幸好陛下仁慈,饶了你童言无忌,他说你既然中意太子,将来有机会一定安排。他涕泗横流,跪下来扒拉我,事已至此,只能进不能退,芙儿,你千万要把太子哄高兴了啊!
我就去哄太子,到书院门口找他玩。
太子还没出来吗?我抓了个人问。
没看见啊,应该是吧。他答我。
人都快走完了,我只好进去找。
书院里空荡荡的,我喊着他的名字一间房一间房找过去。
太子,你在哪啊。
太子,太子?
太子,你在吗?
走到最里间屋,我推开门,木门发出吱呀一声。
看着像是没有人,但就差这间屋没找了,还是找过再走吧。
这里看上去废弃许久,昏暗的屋子里摆着许多破旧的桌椅,我踩着嘎吱嘎吱的地板,一步步走向最后一排。
太子,我来找你了。
风吹过破碎的纸窗与蜘蛛网,扬起角落里桌子下面一块镶金边的白布。
原来藏在这里的啊。
我走过去,弯下腰脑袋一探,笑眯了眼。
找到你啦。
太子躲在桌子下面,又惊又怕地看着我,像见了鬼。
你在玩捉迷藏吗?我笑嘻了,太好了,我最喜欢捉迷藏啦,你再藏起来,我来找你,好不好?
他强自镇定,依旧面如纸白:不……不玩捉迷藏了。
那你想玩什么?我不满地站直了。
他咬了咬牙站起来,身子有点颤:我……本宫要回了。
好啊,回我家,我们去玩泥巴吧。我高兴地答应了,拉着他走。
痛……似乎听见他小小的呼痛声,我回过头看他,他眼里包起了泪花,无力地扒拉我的手,安芙,我跟你走就是了,不要掐我……
我陪着太子玩了一天泥巴,他根本不会玩,我带得好辛苦,但体验到了母鸡带小鸡的快乐。
玩到天黑,太子求我:我真的要回了,母后在等我,回晚了会挨打的。
好吧。我依依不舍地答应了,期待地看他,那你明天还来吗?
他脸色一白,虽然我就没看他脸色好过:不来了,书院也不去了,我明天风寒……
你怎么知道你要得风寒的。我大惊小怪,未卜先知,这就是天子系的能力吗?
他眼神飘忽着嗯了一声,我崇拜地问:那你还能看到些什么啊?
他低下头,又偷瞥我:我看见……我们没有再见过面,也没有成亲。
怎么会这样,我家被抄了吗?我着急。
他连忙否认,我才放下心来,又拉拉他的衣袖:那以后就没机会了……你可以把衣服送给我吗?
他震惊地看着我,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:你的衣服真的好好看,上面还有龙,我们都这么熟了,你送……借我穿穿。
他把衣服借给我,拒绝了我的裙子,自己搓着胳膊颤颤巍巍地走了,我开心地穿上漂亮衣服去给爹看。
爹把我追着打:祖宗啊,这衣服是你能穿的吗?传到圣上耳朵里非把你砍了不可,快脱下来,明天我拿去请罪。
他请完罪回来又骂我一顿:好端端的你玩什么泥巴,还把太子整病了,这下好了,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咱们就等着诛九族吧!
我懵了:是因为泥巴吗?
太子何等尊贵高洁的人物,喝口粗茶都咳嗽,你还拿你的脏泥巴玷污他,他如何受得住,可不得病吗!
他说得好像有道理,我信了,一边觉得太子好弱,一边心怀忐忑。
就天天去书院探望他,等了一个月也没见到人。
今天太子也没来吗?我着急地问出来的人。
他们说确实,我害怕得蹲下去哭了:呜呜,他怎么还没好,都一个月了,是好不了了吗?
原来他说我们再也见不到了,竟然是他会死的意思吗?
我边哭边往家走,准备通知父亲跑路。
在路上买了只烧鹅,教训了一伙地痞,逗了会猫,回到家才想起正事。父亲不在,大堂里来了个公公。
安小姐,太子托我传话。他好像是来找我的,我一进去,就满脸堆笑迎上来。
我紧张了:什么话,是遗嘱吗?
公公赔笑:小姐这话说的,殿下风寒已经痊愈,明天就回书院,殿下听闻小姐盼他心切,特地托我转告。
那就好,我放心地自己玩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