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死了没?」
「……」
冰凉的指节抚过我的脖子,有意识起,后脑勺的剧痛就已经让我说不出话来。
腿也动不了,没有知觉一样。
光挤进眼里,才发现已经到早晨了。
我睁着眼睛,看蹲在我面前的人。
「嘶,难不成摔傻了吗?」
「……」
我张了张嘴,喊他的名字,他的眼里有一片深秋,是我熟悉的光。
「苏迟,你为什么骗我?」
他扬了扬眉。
我死死地盯着他。
我现在的模样大概挺恐怖的吧,从不知道哪层跌了下来,动都动不了。
「苏迟,你什么都没忘,对不对?」
「……」
他的手指还贴在我的脖颈,居然有心情一下一下地顺着我的头发。
「什么时候发现的?」
「你跟那个人说我学过舞蹈,可这件事,我从没跟你以外的人提起过。」
他嗤笑了一声。
「就凭这个?」
很奇怪,我居然不觉得他陌生了。
那个故意冷冰冰的他才别扭,现在的他,明明看我的眼睛里全是温柔爱意。
「为什么骗我?」
我又问了他一遍。
「嗯,因为……」
他的手指轻轻地抬了抬我的下巴,蹭掉了我嘴角伤口的灰,火辣辣地疼。
「我得了绝症。」
「……」
他目光真诚,我盯着他后方扬起的微尘看,想我的腿会不会已经摔断了。
直到他的笑声拉回了我的思绪,似乎笑也不代表他心情有多好。
「什么表情,你已经不相信我了吗?」
大抵是,把我脸上能擦干净的地方全擦干净了,他退后观察我,像是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。
「好吧,我骗你的。」
「其实是我讨厌你,还能怎样呢,我本来就恨你啊。」
「……」
我盯着他不出声,没有他想要的效果,他轻轻扯了扯我的头发。
「不想问为什么吗?」
我摇了摇头。
他啧了一声。
「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?我特意挑今天跟你摊牌的。」
我心里其实有答案,但我不敢把他们联系起来。
「是你那个畜牲父亲的祭日啊,你怎么可能忘,对吧?」
我睁大了眼。
我爸,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。
他因为我放弃了自己的科研路,在一所初中当老师。
人生的前半段我大概就只靠他活着,他是我那段黑白的记忆里唯一的彩色。
明明自己发的工资没有多少,却依旧固执地在每周六给我带买贵得离谱的卤牛肉。
我想要什么他就给我买什么,从没对我发过火。
邻居都说,他是骨子里有些懦弱的老好人。
居然会被苏迟拿「畜牲」这两个字来形容。
我想骂回去,可一激动连带着身体好几处都钻心地疼,他瞧我这样,挑了挑眉。
手捏着我的脸颊,似乎很满意我不甘的表情。
「林嫣嫣,在意的人忘记你的感觉怎么样?」
「是不是很痛苦?」
他的手渐渐收紧。
我的腮帮被捏地酸痛。
「你亲爱的父亲把她逼疯的那天,我就打算让你也尝尝这个滋味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