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太医如实道:“皇上肾火旺,唇色才变红变深,夜里还有遗|精|元之兆,这都是日夜有所思……”
“咳咳。”
郑喜捏嗓子,汗津津地提醒了一把。
皇上的私事,怎是他们能猜测议论的?
何太医稍稍抬头,只堪堪瞧见了桓崇郁清冷的下颌,立刻腿软地跪下来,改了个说法:“皇上正当年轻气盛,男子身体规律如此,与旁的无关。”
郑喜:“……”
属于是白提醒了。
说的这么刻意,谁不知道“与旁的有关”啊!
桓崇郁脸色未变,眸色却幽深难辨。
郑喜连忙打发了何太医走,近身伺候时,小声道:“皇上,奴婢这就安排明日去皇庄的事宜。”
“嗯。”
桓崇郁凤眸微阖,应得极为散漫冷淡。
脑海里,脑海中浮现出肤如凝脂的身子,还有她如水的双眸,无波无澜。
入夜前,桓崇郁还在乾清宫里批折子。
原是定了这晚去皇庄,乌雪昭那头已经给了回信。
郑喜过来提醒桓崇郁:“皇上,时候不早了。”
桓崇郁放下折子,看了一眼天色,去了内室。
郑喜连忙跟过去,伺候更衣。
不多时,有小太监进来,给郑喜递眼色,动了动嘴皮子,用唇语传递消息。
郑喜眼明心亮,宫中大小事,他心里都有谱儿。
看一眼就知道,太监在说“芷语姑娘”四字。
薛芷语是太后的侄女,现在住在宫中,表面说是陪伴太后。
其中意味,不言而喻。
郑喜一边伺候桓崇郁,一边小心地道:“皇上,芷语姑娘来了,正在殿外等着。估计又是给您送吃的。”
桓崇郁展着修长的双臂,仍旧闭目凝神。
仿佛没听见。
郑喜知道,皇上不喜欢女人在他跟前献殷勤。
登基半年,桓崇郁的心思一直放在前朝,还腾不出手来搭理后宫之事。
稍不留神的功夫,就着了一次道。
中过一次催|情|药。
那日桓崇郁改变行程,出了一趟宫。
后来事情的发展就全然在意料之外,他竟与一个未曾谋面的小官之女,有了肌肤之亲。
虽说结果还不坏。
可这并不代表,桓崇郁现在就会纵容这种事。
郑喜见桓崇郁没有回音,也就没敢往下说。
表面上专心致志脱下桓崇郁的腰封,仔仔细细叠放在床上,再一件件儿脱除桓崇郁的外衣、里衣。
心里也在悄悄嘀咕。
自打芷语姑娘入住皇宫以来,这都是来的不知道第几回了。
她自然也没别的借口,回回都只能来送东西,多半是送吃的。
可皇上哪儿缺吃的。
天下山珍海味,有什么是天子想吃又吃不上的?
且皇上压根也不重口腹之欲。
郑喜也没去拨正人家,说皇上对吃的没兴趣,您换个法子来。
天子的喜好厌恶,旁人若有眼色,能摸索出来,那是人家的本事。
摸索不出来,硬往跟前凑,那叫没眼色。
偏芷语姑娘就属于没眼色的一挂。
乾清宫这边,十次里头只收了一次她送来的东西,纯粹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,念着太后曾经辅助过天子登基的情分,不想让太后太难堪罢了。
郑喜倒也隐晦劝过,人家却听不进,还给他这阉人一顿挂落吃。
他一个阉人,也不好说什么,从此只能由得她去。
桓崇郁换好了常服,往殿门外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