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七分。”那人回答，却是扭头对着那个年轻男人一顿手势比划，才又应了南宁一遍，“两份都七分。”

南宁瞳孔一瞬颤缩。

他……

竟是聋哑人吗？！

“好的。”她很快平静了波澜，补充道：“需要淋酱汁吗？我们这里是番茄、香菇、黑椒三个口味，当然，也可以不加。”

说着，南宁特别伸手，将年轻男人手上的菜单翻到了酱汁一栏，指给他看。

“黑椒好了。”

伴着那个年长的男人话下，年轻男人的手指也落在了黑椒字眼上。

他的手指修长，骨节分明。

南宁点了点头，“好的。两份火焰牛排，七成熟，黑椒酱。碗碟在……”

她再次注意到他，有意放慢语速，用手指着自助吧台下方堆叠的碗碟。

“碗碟在吧台下方，可以自取。”

南宁收起菜单，“为响应国家号召请勿浪费粮食。预祝两位用餐愉快！”

说完，南宁抱着菜单离开，到柜台的电脑上下单，一系列烂熟于心的操作后，将打印出来的单子夹好，递放在了A13号餐桌上。

不知是出于关心还是什么，南宁一边忙着手上的活，一边视线时刻关注着那个年轻男人。

等到牛排上桌时，南宁很快移步到年轻男人身旁。

“我帮您。”

南宁指着自己，又指了一下男人餐桌上的纸巾。

那人好像明白她的意思，微微点头。

火焰牛排是需要引用酒精点燃的，所以南宁示意他稍稍后躲，撑开纸巾遮挡住窜起的火焰。

再帮他用刀叉将鸡蛋翻面过后，南宁把纸巾重新叠好。

那个年轻男人仍旧微笑着。他握紧拳头，伸出大拇指，向着南宁，然后大拇指弯曲了两下。

他这是什么意思？

南宁有些发愣。

恰时那个年长的男人从吧台区走回来，向她解释那是手语，表达感谢的意思。

明白是在道谢，南宁也想回应他，小声向那年长的男人请教了不客气的手语。

南宁照着做了，即便没那么标准。

他又笑了，笑得像清泉漾起的水波纹，令人心悸。

没有停留很久，南宁就去接待别的客人了。

一直忙到傍晚六点，才得空停下来。转头发现，A13桌的客人早已结账离开。

她今天早市，就没有晚烊。瘫软在员工休息室的沙发上，一通视频电话打了进来。

是她的朋友方茜打来的。

“干嘛呢？”

南宁举着手机，满脸疲倦。

方茜倒是活蹦乱跳，神色激动，“晚上不用晚烊吧？”

“不用啊……”她打了声哈欠。

“看看这是啥！”方茜手里握两张票，怼向镜头。

人应该是在走路，镜头有些抖。南宁看不大清，睨眼盯着又觉熟悉，好像记起什么，猛地坐起来。

“钢琴演奏会门票？！”南宁整个人支棱了起来，“不是……你这哪来的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