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知情不报,偏袒徇私,这说的分明就是他!
“还有!”萧令月幽幽说道,“侯府自然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!不过是从我克父克母,八字不祥,三岁就被送到乡下,被乡下庄户当狗一样的养着。
吃的是残羹剩饭,住的是破烂柴房。
好不容易活下来,没有被活活磋磨死,还要闯过刀山火海,从土匪手下捡回一条命,终于跨进了侯府高高在上的门槛。
我感动还来不及,怎么会觉得侯府对不起我呢?”
南阳侯、华姨娘:“......”
老侯爷:“......”
众多宾客:“......”
“三妹妹说话,未免也太难听了。”
沈玉婷柔弱开口道,“你生来八字不好,克父克母,这是命中注定的东西,也不是父亲和姨娘的错!”
萧令月幽幽道:“那你还记得,我是因为什么事被人说八字不好吗?”
沈玉婷想也不想地说:“当然记得!是你娘病死......”
“二姐,我娘也是你嫡母!你的语气不该尊敬一点吗?”萧令月语气带着警告。
沈玉婷噎了下:“......”
南阳侯不耐烦地怒道:“沈晚,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萧令月冷淡道:“父亲贵人多忘事,有了华姨娘之后,连正妻怎么死的都不记得了,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?”
这简直是当众说他宠妾灭妻!
南阳侯脸皮重重一抽。
他刚想怒斥。
华姨娘暗暗掐住他的手臂:“老爷,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!京兆尹的大人还在门外等着呢!”
“快请进来。”南阳侯赶紧说道。
管家匆匆去了。
不多时,神情威严冷肃的京兆尹便带着一队士兵走了进来。
“赵大人。”南阳侯堆起笑容,抱拳打招呼。
宾客当中等级比较低的官员,以及同行也纷纷起身。
赵大人走上前,向老侯爷拱手道:“沈老爷子,下官皇命在身,实在不敢有误,冒昧打扰您的寿宴,还请见谅!”
老侯爷惊道:“赵大人,此话怎讲?”
赵大人没说话,快速打量了一眼乱糟糟的厅内:“报案人何在?”
“是我报的案。”萧令月举手示意。
赵大人一个眼神扫过来,围住萧令月的侯府家丁惊慌让开,将她露了出来。
这位京兆尹赵大人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,脾气又臭又硬,又深受陛下信任,任何案子只要落到他手上,就是皇亲国戚都别想讨到便宜。
南阳侯赔笑道:“赵大人,这不过是小女跟贱内的一场误会,实在不是大事!本侯爷自己处理就好,就不必劳烦京兆府了。”
“不是大事?”赵大人冷眸看他一眼:“沈侯爷,你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?”
南阳侯尴尬笑道:“赵大人,你这话是何意?”
“既然侯爷不知道,那就不必多问了,下官也是奉皇命办事。”赵大人冷淡说道。
随后,他便走到萧令月面前:“是你报的案?”
萧令月道:“是。”
赵大人冷肃问道:“你能保证,你所说的句句属实吗?撒谎诬陷是要承担责任的。”
萧令月:“我能保证,大人审问一下就知道了。”
赵大人深深看她一眼,随即看向地上被捆绑堵嘴的土匪大哥:“就是他吗?”
萧令月点头:“是。”
赵大人挥手下令:“带走!”
士兵立刻冲上来,架起土匪大哥,给他戴上沉重的镣铐。
南阳侯和华姨娘看到这一幕,顿时急了。
如果这土匪真落到了京兆尹手里,稍微审讯一下,他肯定什么都招了!到时候华姨娘买凶杀人的事情也瞒不住了,整个南阳侯府都会跟着颜面扫地!
华姨娘急的面红耳赤,重重掐着南阳侯的手臂,催促他赶紧想办法。
不知道是不是她太着急,隐隐感觉自己的肚子都难受起来。
南阳侯也很焦虑,赵大人跟沈晚说的话,他听得稀里糊涂,一时半会也想不通。
他干脆不想了:“赵大人,这人你不能带走!”
“为何?”赵大人冷冷看向他。
南阳侯胡乱找了个借口:“他是我沈家的家丁,签了卖身契的!我沈家有资格处置他,不劳京兆府动手!”
萧令月差点笑出来。
这个借口,真是愚蠢到不知死活!
赵大人脸色突然变了,眼神凌厉:“沈侯爷,你确定此人真的是侯府的家丁吗?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!”
高位上的老侯爷心里咯噔一声,忽然察觉到了几分不妙。
他还来不及开口。
被华姨娘死死掐着手臂、无声催促的南阳侯脱口而出:“当然是真的!本侯爷难道还会撒谎吗?”
此话一出,大厅里的气氛陡然一沉。
看着赵大人冷凝的神情,南阳侯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古怪。
但是他转念一想,又觉得不是什么大事。
就算华姨娘真的买凶了又如何?沈晚不是还没死吗!这顶多就是一个杀人未遂,南阳侯府毕竟是一品侯府,不过教训几句就算了。
赵成伟难道还真敢把堂堂侯爷的宠妾抓进大牢吗?
不可能的!
这样一想,南阳侯心里就松快多了。
不过,赵成伟毕竟是陛下的心腹,他也不敢太得罪,正准备说几句软话通融通融。
赵成伟突然一声令下:“来人!”
“在!”士兵们齐声大喝。
“将南阳侯沈志江,姨娘华氏,给我拿下!”赵成伟声音冰冷。
士兵们立刻一哄而上,牢牢擒住南阳侯和华姨娘,将两人死死按跪在地上,紧接着就要上镣铐和锁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