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一看战北寒这幅气得要失去理智杀人泄愤的样子,她还是少说两句吧......
保命要紧。
“那个,翊王殿下......你看,你要问的也问了,现在时候也不早了,不如我们各回各屋,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?”
萧令月谨慎地陪着笑脸,一边说一边悄悄后退。
战北寒不理她,自顾自的拧着衣服。
他乌黑的剑眉紧蹙,薄唇抿紧,俊美的脸庞上仿佛笼罩着一层浓浓郁气,浑身上下都湿透了,又被萧令月拉扯得衣衫不整,湿透的长发蜿蜒垂落在肩膀、胸膛上,看起来格外诱人。
萧令月咽了口唾沫,难怪那个小厮一眼就误会了......
只是她看不到自己。
她现在的形象,也没比战北寒好到哪去,要不是刚刚反应及时藏住了脸,现在丢人的还不知道是谁。
趁着战北寒一心打理自己,也没反对她的话,萧令月悄悄往后退了十几米,转身偷偷溜走了。
她溜得飞快。
战北寒听到风声抬头看了一眼,只看到她远去的背影迅速消失在夜色里。
他也没追上去。
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。
......
萧令月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客院。
进了屋子,她一下子躺倒在软榻上,也不管自己满身的水弄脏软榻,双眼发直地望着屋顶。
“这一波亏大了......”她郁闷地喃喃道。
本来只是想去暗牢打听一下昔日亲友的事情,没想到战北寒那厮竟然埋伏好了瓮中捉鳖,该问的事情没问出来,反而被迫交代了不少事。
连“沈晚”这一层马甲都被扒下来了。
虽然战北寒没有一问到底,可她说出的那些事情,有千头万绪足够他往下查。
只要他够有心,一层层挖掘下去,早晚会挖到她真正的身份。
“哎,早知道就不去暗牢了。”萧令月头疼地拍拍脑袋,不过转念一想,她也不是半点收获都没有。
至少“沈晚”的马甲在战北寒这儿算是公开了。
她用这个马甲做交换,也算是跟战北寒表明了诚意。如果说战北寒之前对她的疑心有八分,需要时刻紧盯不放的话,那今夜过后,他对她的疑心应该往下降了不少......
唔,以他的性格,大概还剩个五分左右吧。
也就是半信半疑。
“这也算是好事,要不然总被他暗地里一双眼睛盯着,想做什么都不方便。”萧令月喃喃自语着,勉强安慰自己。
接下来,只要她不做任何引起他怀疑的事,战北寒应该也不会贸然对她出手。
毕竟,他确实在乎寒寒的心情。不到万不得已,不会跟她撕破脸。
“这样也好。”萧令月轻轻呼出一口气,自言自语道,“只要北北的身份不曝光,就没什么好担心的。”
一阵冷意袭来,萧令月打了个喷嚏。
看着自己一身湿哒哒的水,她无奈起身,出门叫了值夜的丫鬟,通知厨房送热水过来。
客院里有自带的小厨房,二十四小时都有热水供应,这在古代是很高的规格享受了。
反正战北寒也知道今天晚上的人是她,萧令月也没必要藏着掖着,让下人抬了浴桶和热水进屋,她脱掉湿透的衣服,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,驱散一身寒意。
泡完澡换上衣服,她坐在铜镜前,仔细照了照自己的脸。
铜镜被打磨得光滑无比,虽然有些微微的失真,但清晰程度已经不弱于现代的水银镜。
镜子里倒映出一张不太真实的脸,五官模糊不清。
萧令月用浸了药水的毛巾敷在脸上,片刻后拿下来,附在五官上的易容膏便剥落而下,露出一张精致白/皙的美人面。
柳眉淡扫,乌眸明亮,肌肤雪白如一捧清雪,衬托得眉羽如墨,睫毛纤长。
雪肤红唇,不需要任何脂粉点缀,便足够惊艳动人。
“奇怪了......”萧令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,蹙眉看着镜子里,“照理说,我跟萧轩、萧如兰都是同父异母,容貌上多少应该有些相似,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像?”
她自己的脸她早就看习惯了,也从未怀疑过自己跟萧家的关系。
因为她跟萧家人本来就不熟。
直到上次在万药楼,她看到了萧轩和萧如兰兄妹两,才发现她的长相五官,跟他们没有丝毫相似之处。
按理来说,容貌是父母遗传。
同父异母的兄妹或姐妹,即使只有一半血缘,也不该一点相似都没有。可是她自己的这张脸,跟萧家人摆在一起,简直就是格格不入。
“难道是我亲生娘亲长得太美,把萧家的基因都给压下去了?”萧令月古怪地挑起眉,镜子里的美人也跟着挑眉一笑,满满都是戏谑。
她心里隐约升起了怀疑,但也没多想,“算了,长得好看总比不好看要强。”
要是她的好姐姐萧如兰看到她这张脸,只怕嫉妒得都恨不得剥下来贴到自己脸上了。
天生优势,没办法。
萧令月耸耸肩,又重新调配了易容的透明药膏,一点点敷到脸上,调整鼻梁,改变脸型和轮廓。等药膏干透后,又重新贴画上丑陋的黑色胎记,将容貌重新变成了“沈晚”的样子。
虽然在战北寒面前,“沈晚”的马甲已经掉光了,但是其他人面前还没掉,她暂时还需要用这个身份打掩护。
第二天,午膳时分。
战北寒照例来看儿子,与萧令月打了个照面。
“翊王殿下。”萧令月微笑着唤了一声,礼数周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