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直接站起来身,动静不小,输液针头处倒吸一小截红色液体。
「怎么,我现在是碰不得你了?」
他坐着,死死盯着我,脸色很是生冷。
我点点头:是。」
我没管手,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: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话?」
我一字一顿:我让你,离我远点。」
他突然勾出个嘲讽的笑:那我以前让你别跟着我,我让你别管我,你听过吗。我说我喜欢的不是你,也是你硬要和我在一起的。是吧?」
他问:我没记错吧?」
手的地方似乎有点疼,身上有些发抖,明明室内一直开着中央空调。
我点点头:你没记错。那时没听你的,我表示非常遗憾和后悔。所以我现在乃至以后,都会严格遵照你的指示,我会滚得远远的。但你,也不要再来我面前犯贱。」
他重复了一遍最后一个词语:犯贱?」
然后站起身来,与我靠近,压迫感侵袭而来,我忍着没往后退。
「我他妈是在犯贱。」
然后他又在我耳边笑:您放心,我一定不会再来打扰您和别人谈情说爱。」
然后直接越过我快速离开。
9
我不知道他最后那句话从何而来,但能将他撵走,便是我的目的。
我有些无力地坐在座椅上,护士小姐又来给我重新扎针。她的目光带着疑惑与些微不耐。
也是,我旁边的小男孩都能安稳输完几瓶液体,而我这个成年人反而不行。
我将头仰在椅背上,直直看着头顶的白炽灯灯管,直到眼睛被刺激得发疼。
但我却没有流一滴眼泪。
过去 5 千多天,我死皮赖脸地在他身上投注许多,这会已经什么都流不出来。
终究还是撕破脸皮,闹得这样难看。
我记得,我和他之间也是有过友好甚至甜蜜的相处的。
在常雯雯出现之前,他身边只有我这个唯一比较亲密的异性。
他会不厌其烦地给我讲对他而言简单的理科题,下晚课没有怨言的在楼道等着我们最爱拖课的老师,在我脚受伤时背着我上下楼梯……
我曾以为,我们之间再没有第三人能插入。
但那只是我以为。
甚至,在我努力地粉饰太平时,周肴也能与我做到表面和美。
他会口里责怪太早,但仍旧陪我去逛许多家母婴店,他会给我标注许多我不能吃的东西,偶尔我们宿在一起,他也会搂住我的腰揽着我的背……
我们似乎是可以亲密的。
但我们确实也只能到此为止。
我努力摘月,但终究只是水中倒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