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旅游,我第二天特意起了个大早。换了身波西米亚风的碎花长裙,用同色系发带松松散散地将头发束了起来。
当归也是一身休闲装,倒是和我的穿搭很相配。
我捏住他的小奶膘轻扯,我弟还真帅呢!
他又一次红了脸,低下头微笑着道:姐姐也很漂亮。
鸦羽般的睫毛垂下,盖住了眼里的光。
这动不动就脸红的毛病,撩的我心里痒痒的。哎,这么容易害羞,真的好想欺负他啊。
收拾妥当,拎着行李出门,却在门口遇到了简笙。
他沉着脸,眼下还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,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暴躁。
要去哪?他问道。可能是吸烟吸多了,嗓子沙哑的能听到颗粒摩擦。
我皱眉看他,旅游。
简笙直勾勾地看着我,忽然勾唇笑了,只是那笑意并未达眼底,式微,我警告过你的。
听话点不好吗?
听话?我倒是也听话过十年,又换回来了什么呢??被无数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说倒贴,在最怕的雷雨夜被扔下。
当归插进我和简笙中间,抬臂揽住我的肩膀带我离开。
走出一段距离之后,我回首看去。简笙仍站在原地,看向当归的双眸满是狠绝。
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。
姐姐,你冷吗当归低下头,柔声问我。
我摇头。不是冷,而是怕。
十几分钟后,去往机场的路上,我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,【别逼我对付他】。
可能是脸色不好看,一旁的简笙探过身,抽出一张纸巾,帮我擦掉额头的薄汗,怎么了?
手忙脚乱地熄灭手机屏幕,我努力扯起嘴角,没事,可能是昨晚没睡好。
鹿城的夏天很热,热到蒸发了当归初见碧海蓝天的兴奋。
在鹿城待了两天,实在受不了高温的我们转战去了西海。
可能鞭长莫及,简笙一直没什么行动,倒是简瑟瑟给我打过几次电话。
她跟我说:那个孩子来历不明的你就这么领回家,微微,你别被骗了。
骗?我有什么值得他骗的,钱吗?要是真是为了钱,那我随他骗好了。只要他能给我一个家,哪怕他的关心和在意都是装出来的。
我无所谓的,只要,能有一个家。
西海和鹿城的天气是两个极端,一个酷夏,一个严寒。
裹着新买的棉衣,我们跑去租了个车。来西海旅游,自驾是灵魂。
我问当归,你会开车吗?
他摇摇头,有些羞赧。
没事,我教你!
当归脑子灵活,学东西很快。
我们从西平郡出发,沿着环线一路行驶。到达布逊淖尔时,下了一场大雪。
把车停在路旁,当归拉着我跑下去堆雪人。堆到一半,他的头顶便被雪花覆上了一层白。
我想帮他拂去,被他歪头躲过了。
一张俊脸缩在围巾里看不清神情,倒是裸露在外的那双桃花眼亮晶晶的。
隔着围巾,他的声音听上去也瓮声瓮气的,姐姐,网上说一起淋过雪,便能共白首。
看着他眼里的光,心像被针扎了一下,瑟瑟缩缩地疼。
我也希望,等到我们垂垂老矣,他能拖家带口地来看我,再笑着唤我一声姐姐。
可是……没可能了。
走走停停,一个星期就能走完的大环线我们生生走了十多天。
回到春城,已是八月底。
我联系了简瑟瑟,让她帮我约了简笙。
简笙这次没有卡着点出现,我到咖啡厅时他已经早早地等在了那里。
他一身手工定制的银灰色西装,矜贵清冷。
可能是看当归看得久了,现在再面对这张曾经让我痴迷的脸,竟觉得挺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