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边,许晚晚和刘院长一番沟通后,正式成为了县城医院的一员。
她每天都按时吃乙酰胆碱酯酶抑制药,控制病发,延缓病情的加重。
接连几天,她的工作和生活都过得平静而安稳。
这天,许晚晚如常在门诊大厅导诊台值班。
一个穿着朴实的中年男人,牵着一个小女孩进了医院。
“小梧桐,爸爸去挂号,你在这里等着。”
中年男人说完,站在人群后排队挂号。
小梧桐安静的站在角落,苍白的脸色带着病态。
突然,她仰着头,鲜红的鼻血顺着鼻翼不停往下流。
小梧桐用手捂住鼻子,还是血流不止。
许晚晚见状,连忙拿起纸巾走过去。
小梧桐看到她,被鼻血染得狼狈的小脸颊涌上一丝慌乱。
“护士阿姨,我不会把地板弄脏,别赶我走。”她怯怯说道。
许晚晚心一颤,连忙说道:“走紧急通道,我带你们去看医生。”
一系列检查后,医生基本判断小梧桐患的是急性血癌。
这种病需要手术治疗,费用保守估计三十万。
中年男人听完医生的话,一个趔趄差点站不稳。
小梧桐拉了拉男人补丁的衣摆,小声道:“爸爸,我们不治了,我想回家。”
男人眼眶通红,但还是咧嘴笑着揉了揉小梧桐的脑袋:“没事,爸爸有钱。”
下午,男人给梧桐办理了住院手续,委托许晚晚帮忙照看,便匆匆筹钱去了。
天快黑的时候,男人才回来。
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五元十元的钱,还有一张皱巴巴的存折。
“医生,你先给我孩子开药,我明天继续拿钱过来。”男子憨厚的说道。
许晚晚顿了顿,没有伸手去接。?誮團隊獨家
她知道,这些钱恐怕已经是这个男人的全部家当了。
“小梧桐的病,钱是一方面,更重要的一点是骨髓配对,你是孩子的父亲,需要尽快和小梧桐做一个配型检查。”许晚晚对男人说道。
男人迟疑了一下,紧张问道:“没有血缘关系,能配型吗?”
许晚晚愣住,看着病床上的小梧桐和男人并不相似的脸,心中明白了几分。
她去找了小梧桐的主治医生,说明了情况。
医生叹了口气,似乎早已知晓小梧桐父女俩的情况。
“这个男人叫赵大牛,在牛头村收废品为生,小梧桐是他在垃圾站捡到的,这一养就养了六年……”
许晚晚噎住,心头莫名泛酸。
北海。
陆景年刚做完一台历时六小时的手术,他拿起手机看了看,没有一条许晚晚发来的短信。
“怎么,刚做完手术就想老婆了?”白欣妍在一侧打趣说道。
陆景年没搭理她,调出拨号键给许晚晚打电话,但铃声响到底也没人接听。
一时间,他心情变得有些烦躁。
连他自己也不知道,为什么要担心许晚晚在那个小县城过得好不好。
明明,主动提出离婚的人是他。
许晚晚看着手机上陆景年拨来的电话,默默将铃声关闭,调成静音模式。
已经是过去式的人,不应该存在她现在的平静生活。
许晚晚拿出记事本,看着本子上过往记录的只言片语,还有密密麻麻的陆景年三个字,在倒数第二页写道。
“和傅先生离婚的第二十八天,我决定忘了他。”
病房外,许晚晚看着坐在长椅上啃冷馒头的赵大牛,端着自己的晚饭便当盒走了过去。
“梧桐爸爸,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,医院有扶贫指标,小梧桐的医药费全免了。”
许晚晚说着,将便当盒递给他:“吃口热饭菜吧,你得保重身体才能更好照傅孩子。”
赵大牛愣愣看着她,不敢置信。
“真……真的?”
许晚晚笑道:“当然,不骗你。”
就在半小时前,她将自己存款上的所有钱都转到了小梧桐的住院账户内。
阿尔茨海默病症没得治,趁着自己的记忆还没衰退,她想做更多有意义的事。
赵大牛饱经风霜的眼眸一点点泛红,突然他大步跑进病房,将小梧桐带到许晚晚面前,然后直直跪下。
“谢谢你医生,你就是小梧桐的再生父母,以后我一定你当牛做马报答你……”男人哽声说道,不住磕头。
一旁的小梧桐也跟着跪下,对许晚晚磕头。
许晚晚被他们的举动惊到,手足无措的扶住他们。
“快起来,县里医院没有做换髓手术的医疗设备,明天我带你们去大医院,那里设备更先进。”
小梧桐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张新画的画纸,仰头看向许晚晚:“护士妈妈,谢谢你。”
软糯稚嫩的声音,一点点敲击着许晚晚的心扉。
许晚晚情不自禁将她轻轻搂在怀中:“乖孩子。”
第二天,县城的救护车将小梧桐父女俩和许晚晚一并送到了北海医院。
看着城市的高楼大厦,小梧桐有些拘谨地躲在赵大牛身后。
许晚晚拉着她的手,嗓音温柔:“小梧桐,这座大城堡里有能打败怪兽的魔法,我们一起进去,好吗?”
小梧桐点头,紧紧握住了她的手。
正在这时,许晚晚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伫立在不远处。
四目相对,彼此无言。
陆景年将病厉夹交给一旁的医师助理,大步朝着许晚晚走来。
“回来了?”陆景年问道。
许晚晚将赵大牛和小梧桐交接给同事,平静看向他:“工作而已。”
她冷淡的态度,让陆景年眉头拧紧了几分。
“电话不接,短信不回,闹冷战有意思吗?”
许晚晚怔住,扯了扯嘴角:“傅医生,有件事你可能忘了。”
说着,她拿起手机重新添加他的微信好友,将之前发送失败的离婚证照片再次发送过去。
“叮!”手机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