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时姜,你想过离婚吗?”
落地窗前,轮椅上的祁见浔眉目冷峻。
时姜看着他,声音清晰:“从没想过。”
气氛沉寂的几秒,祁见浔朝她伸出手,像是在发出邀请。
时姜犹豫了瞬,将手放进他掌心。
下一秒,巨大的拉扯力黑洞般把她吸了过去,祁见浔的脸也眼前放大。
时姜呼吸一窒,被迫直视那寒凛眼神。
“那你最好记住自己说的话。”祁见浔凤眸微眯,言语间多了分危险,“否则后果自负。”
说完,他重重松开手。
时姜踉跄站稳后,沉默地退出房间。
回到自己的书房,她才脱力地坐到椅子上。
桌上放着才画完的婚纱设计图。
时姜垂眸,摩挲着笔杆。
谁能想到身为婚纱设计师的她,结婚三年,不仅没穿过婚纱,甚至连婚礼都没举办过。
突如其来一阵头痛,撕扯着她的神经。
她深吸口气,趴在桌上阖眼休息。
不知过了多久,隔壁一声闷响将时姜惊醒。
她立刻起身,忍着昏沉感跑向祁见浔的房间。
推开门的刹那,就看到摔倒在地上的狼狈男人。
“见浔!”
时姜跑过去,手刚出碰到祁见浔的手,就被他一把甩开:“滚开。”
她踉跄几步,后腰撞在桌子上,钻心的疼痛从脊椎直窜脑门。
祁见浔死死攥紧床沿,努力想要撑起身体,可无法挪动的双腿却让他不得不对现实妥协。
他阴郁的目光落在时姜的脸上,深邃的眼瞳仿佛要将人吞噬。
“我先扶你起来。”她忍着痛朝祁见浔走过去,抓住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。
可时姜那一米六的身板,根本难以撼动祁见浔一米九的高大体型。
直到精疲力尽,她才把男人扶回床上。
时姜想给祁见浔盖上被子,手才抓到被角,突然被男人一把扯了过去。
他突然恶狠狠地钳住她的下颌:“你在可怜我?”
闻言,时姜眸色一黯:“我没有。”
她不是可怜他,她是心疼……
祁见浔不仅是她的大学学长,也是她的丈夫。
身为祁氏集团二公子,他从小品学兼优、阳光开朗,可惜二十一岁时一场车祸让他双腿落下残疾,从此性情大变。
结婚三年,他从来没把她当成妻子看待。
祁见浔甩开时姜,冷冷抛下一句:“出去。”
“那你早点休息。”她掩下情绪,默默收拾好散落的东西,转身离开。
沉寂的走廊里吹来一阵冷风,时姜搓了搓手臂朝身后看去,没关紧的窗外还映着半盏银月,巨大的孤寂感瞬间将她淹没。
当年她爸爸负债自杀,妈妈濒死,祁见浔的父亲祁郁出现了。
祁郁说只要她毕业后嫁给祁见浔,就出手解决她的困境。
绝处逢生的时姜看了看病床上的母亲,一咬牙同意了。
而且她早已暗恋祁见浔多年。
新婚当晚,祁见浔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:“摆正你的身份,你不过是一个贴身的佣人。”
他扔下这句话后就把她赶去客房。
那时她便知道了,祁见浔爱的人并不是她……
回到房间,时姜头越发痛了,她拿着桌上的止痛药吞了颗下去。
手机蓦地响了起来。
时姜看了眼,是海市中心医院的陈医生打来的电话。
她按下通话键,电话刚接通就传来一道清冽的男声:“时小姐,您的检查结果出来了。”
他顿了顿:“很抱歉,是遗传性的阿尔兹海默症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