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四虎有种把小六儿嘴巴缝上的冲动,忙向春草摆手辩解道:“冤枉,不管他们惹什么祸了都不可能是我,你知道的,我刚才交待完活儿就出去了,刚回来。”
小六儿拎起身上湿淋淋的衣襟,一脸委屈道:“四哥,不是你教的我们,凫水的时候穿着衣裳凫,即练了凫水,又洗了衣裳,两不耽搁?我刚才就是这么干的,只是凫得高兴,不小心刮坏了衣裳。要赖得赖你!”
自从春草给重新缝了合身的衣裳后,小六儿是舍不得穿着下水的,就怕玩得高兴刮坏了衣裳,今天是“奉命”洗衣裳,他这才穿着衣裳下去,没想到在“洗”最后一件时,玩嗨了,刮在了石头上,撕啦一声响,裤腿子坏了。
李四虎脸色讪讪的不说话了,这事儿,还真是他教的,想赖也赖不掉。
娘死了以后,家里大小七个男人,把饭吃到嘴里都不容易了,何况洗衣裳?
刚开始确实像婆娘们那样洗,结果各个手重,衣裳洗几回就破口子,比纸糊的还不结实。
李四虎主意多,便想出了用凫水代替洗衣裳的办法,没想到丢脸丢到春草眼前了。
李四虎主动与李五虎、小六儿站成一排,委屈巴巴的伸出手掌,手心儿朝上,眼睛就那样讨欢心似的看着春草,乖乖接受春草的“惩罚”。
春草手里的鸡毛掸子说什么也打不下去了。
娘说,长嫂如母,所以,她可以惩罚五虎和小六儿。
娘还说,夫命如山。所以,她怎么可以惩罚自己的丈夫?这一掸子下去,自己不得被休回娘家啊?
春草红着脸对李四虎道:“洗手,准备吃饭。”
春草一拧身走了,五虎和小六儿终于舒了一口气,心中叹道,嫂子小脸不开晴的样子,也挺吓人啊。
除了李大虎,一家人都到陆续回来了,春草先摆好饭,准备人齐了就开饭。
桌子刚摆好,李大虎就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,如钵的拳头,照着李四虎的面门就打下来。
李四虎抬起手臂回挡,怕在堂屋里打掀翻了桌子,立即窜入院中。
两兄弟在院中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,毫不留情。
春草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,对李德仁道:“爹,你快去劝架啊!?”
李德仁摇了摇头道:“让他们打吧,力气打没了,气也就顺了,拦着反倒容易把大虎憋坏了。”
春草急道:“可是,这要是打坏了咋办?”
李五虎叹了口气道:“四嫂,你别担心,若不是亲兄弟,两人早就真刀真枪的干上了,能只用拳头吗?他们有分寸着呢。”
“砰”一声,李大虎肚子被踹了一脚;
“啪”一声,李四虎脸颊上挨了一掌;
春草看着都疼,完全看不出来这两兄弟哪里有“分寸”了。
春草急着找能“拉架”的人,发现公爹一脸淡定;
二虎和三虎正在讨论着招势;
五虎抱着肩膀看着热闹;
小六儿在堂屋里正伸手偷吃大枣馒头。
春草深吸了一口气,闭着眼睛就冲了进去,横在两人中间怒吼道:“住手!!”
李大虎的拳头正打向李四虎,冷不丁春草冲了进来,想收势来不及了。
如钵的拳头要是打在春草的小身板上,骨断筋折是免不了了。
说明迟那时快,李四虎猛拉春草,让她快速迭入自己怀中,再迅疾转了个身,后背刚好迎上李大虎的拳头。
“砰”的一声,四虎受到重创,身子本能的前冲扑倒在地。
眼看着就要把春草压在身下,四虎双手双脚用力撑地,身体如同俯卧撑横在上方,硬是没压到春草一丝一毫。
吓得闭眼的春草,忐忑的睁开眼睛,发现李四虎的脸就在自己上方,眉眼离自己不过拳头距离。
如雕刻的面容更加清晰,额头好看,眉毛好看,鼻子也好看......春草不会形容,只是觉得自己的男人哪里都好看。
尤其是一双眼睛,正怔怔的盯着她看,就像她看他一样,把她的五官看了个遍。
呼吸间,满是他的,也满是她的,充斥着好闻的银丹草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