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夕夕呆呆地看着面前说要做自己辩护律师的男人,眼中满是不解。
但最后她还是选择了拒绝:“谢谢,我不打算上诉。”
她身患重病,连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亲人都走了,自己还有什么盼头。
何况陈慧的辩护律师还是霍寒暄……
秦霄宇眉目一挑,眼神多了丝探究:“你打算永远背着莫须有的罪名?哪怕到死。”
白夕夕掌心微微一紧:“我有罪。”
见她始终不肯转变态度,秦霄宇也没有再说什么。
他沉默了会而后站起身:“上诉期还有七天,如果想通了,就跟门口的警察说。”
话落,他转身利落离开。
听着远去的脚步声,白夕夕眼眶渐渐泛红。
这时,一直等在外面的何思辰走了进来。
他看了眼心电仪,叹了口气问:“乔小姐,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?”
白夕夕神色一黯:“没有。”
何思辰蹙眉:“你不像会伤害别人的人。”
这话像是抹暖阳照进白夕夕黑暗的心,却又像根细针刺进胸口。
直至此刻,她终于明白,感情是一个和时间没有关系的东西。
霍寒暄和她一起长大,十五年的陪伴却换不来对自己的一丝信任。
而眼前萍水相逢的医生却给了她一分难能可贵的温暖。
白夕夕忍着浑身的疼痛,扯出个笑容:“谢谢医生。”
看见她的笑,何思辰更加于心不忍:“你如果真的有苦衷,不如跟我说说。”
他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兜里,似乎准备好了听对方诉说冤屈:“我有个做律师的朋友。”
在他看来,霍寒暄还是比秦霄宇可靠。
“不用了……”白夕夕抿着干裂的嘴唇,语气多了丝调侃,“其实我被判死刑了,只不过缓刑半年。”
面对她悲哀的乐观,何思辰有些心酸。
可病患自愿放弃所有治疗和帮助,他也没有办法。
正当何思辰想让她好好休息时,白夕夕话锋突然一转:“医生,我能……拜托你一件事吗?”
她本不该麻烦任何人,可现在的自己连翻个身都做不到,
何思辰忙道:“你说。”
白夕夕吞咽了一下,声音沙哑:“市北……云溪巷的245号,是我的家。”
说到这儿,她泪水涌出眼角:“我走的太急,没带……奶奶的照片……”
何思辰顿时明白了:“好,我去帮你拿。”
“谢谢。”白夕夕虚弱地点点头,阖眼昏昏睡去。
傍晚。
何思辰看了眼时间,便准备下班去白夕夕家拿照片。
没想到他刚起身,霍寒暄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
“思辰,我爸心脏有些不舒服,你晚点下班。”
没等他回答,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。
何思辰瞪着手机,腹诽道拿我当工具人呢,呼来喝去的。
但也不能不给好友一个面子,他也只能把拿照片的事往后放一放。
另一边。
霍寒暄正开着车,后座的顾父一脸难受地捂着胸口,时不时地哼哼两声。
而顾母看大半年不见的儿子脸色阴郁,面容都憔悴了,突然问了句:“厉霆,是不是白夕夕那死丫头还缠着你呢?”
霍寒暄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:“没有。”
顾母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会儿后继续道:“方颖过几天也回来,你们的婚事不能再耽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