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跟杨南轩,是高考完这个暑假在一起的。
他追了我很久,我却一直因为家庭的差距而自卑,直到他选择报考和我一样的大学。
确立关系后,我很感谢他的牺牲与热忱,所以几乎百依百顺。
我觉得,再也找不到这么爱我的人了。
于是亲自手绘朋友圈背景,帮他洗袜子,给他弟弟补习英语……
他却几次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说,“安笙,怎么感觉毕业之后,你身上没有那种女神的感觉了呢?”
高中时虽然家里穷,但大家都穿统一的校服,看不出差距。
毕业后我却始终一身白衬衫牛仔裤,每次跟男友出去聚会,在他朋友旁边确实显得寒酸。
开学之后,我们渐渐疏远。
以前次次热切秒回的聊天框,逐渐只剩我一个人在发着消息。
上周,他开玩笑说,百团大战时发现了个小女神。
“穿件凯尔特人绿色球衣,贼自信,贼有个性。”
一开始,我以为男友只是在逗我吃醋。
可他越聊越兴奋,还给我看去她生日趴准备的礼物,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。
我终于狠狠心,将他拖入了黑名单。
他没再找我,就此宣告恋情作结。
原来,我们还没分手的时候,阮露就跟他朋友圈官宣了。
难受是难受,可我的世界里不能只有爱情。
学业,实践活动,经济压力……每一项都压得我喘不过气。
为了实现去世妈妈的心愿,我打算拿到国家奖学金,保研去她生前最向往的学府。
外婆常说,我和妈妈的长相,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
当年她考研前夕意外怀孕,孩子爸爸却不知所踪。
为了养活我,妈妈放弃了梦想,打工挣钱。
后来我懂事了,她却得了癌症,撒手人寰。
临终前温柔抚摸我的额发,流泪说,这辈子不要试图去找亲生父亲,找到了,也不要认。
舍友们似乎都有意与我保持距离,我也干脆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图书馆。
周日,我带着刷完一遍的四级真题回宿舍,寝室里的氛围却很异常。
我早习惯了她们对我的视而不见,戴上耳机继续练听力。
耳机却被人猛地扯掉,还顺势带下了我几根头发。
我吃痛回头,对上的是阮露轻蔑的眼神。
“安笙,最近你皮肤变得不错嘛,也不长痘了。”
“那又怎样?你扯我耳机干什么?”
刚进大学时,前男友嫌我从不化妆打扮,我就挤出生活费,买了瓶平价粉底液。
底妆质量差,加上不会正确卸妆,脸上冒了很多闭口痘。
分手后我恢复了素面朝天,皮肤竟也渐渐好转,痘印都没怎么留下。
“呵。”她细细的眉梢拧了拧,“我倒想请教请教,你又做不起医美,买不起护肤品,怎么短时间内好这么快的?”
“好好洗脸,不化妆。”
我心里颇为不耐,假装没听出她的阴阳怪气,只想快速结束对话,继续学习。
“哦,这么简单?”
“安笙,”上铺室友怯生生开口,“你要是用了她的护肤品就直说吧,阮露是很通情达理的人,大家都一个宿舍,她不会为难你的。”
用她的护肤品?
我图什么?
“可别替我脸上贴金。她还真会捡贵的用,别的都不看,专挖我Lamer。”
阮露把一小盒面霜摔在我桌上。“几天就不见了这么多,你是直接挖走一坨放自己面霜盒里偷偷用呢吧?”
“没有证据少血口喷人。”我翻开真题,用碳素笔标着新单词,心底却忍不住怒海翻腾。
“那我检查下你不介意吧。”
话音未落,她一把拿过我洗漱架上的国产面霜,拧开盖子仔细闻了闻。
“你检查过了,是你的mer么?”我太阳穴微跳,“不是的话,给我道歉!”
阮露努努嘴,像没听见一样,径直回到了自己座位,开始跟别人视频通话。
“怎么才接呀?气死我了今晚,我面霜不知道被谁偷用了,剩下半瓶只能扔了……”
“没事宝贝,别伤心了,我给你买新的。”
“不是一回事嘛!就是觉得宿舍里有小偷挺膈应人的。”
“阮露,给我道歉。”
我理了理心情,走到她的桌边,语气强硬。
她终于抬头不耐烦地瞥过来,“行行,对不起行了吧?成天用十块钱的国货,你也真不怕烂脸。”
视频那头的人一怔,“安笙?”
阮露的声音也冷了下来,“怎么,你们认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