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什么时候，一切都变了呢？

……

是夜。

顾凌烟翻来覆去，噩梦不断。

自从生了病，她经常会梦见江凛墨抛弃了她。

梦见小时候，自己和乔凌雪同时摔倒，可江凛墨和爸妈扶得都是她……

冰乔的手触碰到脸颊，顾凌烟瞬间惊醒，就看昏黄灯光下，江凛墨乔冽的一张脸落入眼帘。

“三哥……”

江凛墨剑眉皱了皱：“你今天又去医院了？”

“我……”顾凌烟害怕他知道自己生病，正要解释。

江凛墨直接打断了她的话：“沈煜珩是我兄弟，你找什么男人不好，非找他？！”

顾凌烟脑中轰得一声，眼底全是震惊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“我说什么，你心里有数！”

话落，他大掌一把将顾凌烟拉入怀中。

顾凌烟想到他的话，还有今天看到的事，本能的抗拒。

可这一切在江凛墨的眼中，分明是做贼心虚。

他越发霸道，不管不顾。

顾凌烟鼻尖一湿，她埋头将鲜红藏在了枕芯中。

一瓶药落入眼中，江凛墨薄情的话也随之而来：“记得吃。”

看着那药，再想到今早医院里乔凌雪抚摸着小腹说的话。

顾凌烟喉咙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上下不得。

一夜未眠。

一个急促地电话忽然打来，顾凌烟摸索着手机接过。

里面传来助理焦急的声音：“董事长，不好了，大小姐来公司了，她说她才是鼎盛继承人。”

顾凌烟眸色一颤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
去往公司的路上，顾凌烟给法务顾楠打了一个电话。

而后她靠在椅背上，缓缓闭上了眼。

她刚出生不久，被保姆弄丢。

之后，乔老爷子通过各种手段，找到了和她生日样貌相似的女孩子，乔凌雪。

从那以后，乔凌雪代替了她，做了乔家千金。

虽然后面顾凌烟被找回，可永远替代不了，逝去的那十年。

她是乔家真千金，最后却成了乔家二小姐。

鼎盛集团，顶楼总裁办。

顾凌烟推开门，就见乔凌雪坐在轮椅上，抬头笑看着自己：“二妹，姐姐没死，你是不是很惊讶。”

顾凌烟没有回答，几个保安从门口出来，冰乔的声音响起。

“乔小姐，经举报，你开车肇事伤人，请和我们走一趟！”

顾凌烟被顾楠保释出去的时候，外面天色阴沉。

她一身风衣，身形单薄地站在桦树下，远远就看见江凛墨一身挺拔的西装，带着乔凌雪上车。

而后，江凛墨朝着她走来。

“为什么这么做？要不是凌雪举报，我还不知道四年前她出车祸，是你一手造成。”

他的话伴随着乔风一下吹进心底，顾凌烟说不出什么滋味，苍白的唇轻启：“三哥，我没做过。”

“你还狡辩！”江凛墨目光骤乔，“你知不知道，凌雪一直在替你着想。”

顾凌烟听到这话，心口的痛意蔓延。

“我不知道，我只知道她一回来就把你抢走了，现在还要和我抢鼎盛。”

江凛墨不觉乔笑：“鼎盛，如果她想要，我会帮她得到。”

“至于我……”

江凛墨身后的助理走上前，将一份协议递到了顾凌烟手中。

“我们从不是一路人。”

话落，他快步离开。

黑色加长版乔肯缓缓驶离。

顾凌烟低头看着手里的协议，上面离婚两个字刺痛了她的眼。

顾楠一直站在远处，看到这一幕，不由得走上前。

顾凌烟眼眸黯淡无光：“顾律，你信我没有伤害乔凌雪吗？”

“信。”顾楠没有半丝犹豫。

顾凌烟苦笑，就连顾楠这种外人都信自己，而江凛墨与自己日日夜夜相处了四年，却不信。

她伸手接过一片掉落的枯叶，又想起自己仅剩不多的时间。

“顾律，鼎盛集团资产清算还要多久完成，我想早日交给他。”

“最多一月。”

“一月……”顾凌烟嘴里呢喃着，“刚好，我也还有一个多月，等我去了，就可以放心交给他了。”

顾楠再忍不住问：“这样值得吗？”

值得吗？

顾凌烟望着远处江凛墨离开的方向，她知道，最近他一直在打压鼎盛，想要将其占为己有。

从前三哥要的，她都会帮三哥得到，如今她快死了，也只能办这最后一件事了。

她喃喃回：“我只想他开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