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父亲,她早就耗费了自己的一切,金钱,爱情,人生,当然,她也不会对这些再有什么奢求。
看她比刚才答应的要果断很多,殷以墨眼神闪过一丝惊讶,不过并没有太多在意,他也懒得在意她的想法。
她,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。
客厅里,一片寂静。
「今天是个好日子,心想的事儿都能成;今天是个好日子,咱们打开家门,迎春风......」
嘈杂的铃声在房间响起的瞬间,站在门口的临淮几乎是同时攥紧了手指,死死的憋著笑,努力的保持镇定。
「也许,我可以接个电话?」苏时初试探的发问。
殷以墨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,努力压下心中的嫌弃。
这个女人的手机铃声都这么鬼畜,为什么他妈就一眼看中,还非她不可?
「爸,你醒了?」苏时初听到父亲沧桑虚弱的声音,热泪倏地充斥了眼眶,可是对着电话的语气,却平淡如水:「我都说了,就是个小手术,你这老头儿有福气,别一天到晚说丧气话,你享福的日子还长呢。」
殷以墨眼眸微抬,在看到她眼角的泪光时,没来由的心口微颤。
简短的几句话后,苏时初挂断了电话。
殷以墨同意给她时间考虑,于是临淮又把她送回了医院照顾苏胜国。
路上,临淮一边开车,一边透过后视镜去观察苏时初。
犹豫一阵,他还是选择张口替殷以墨解释:「苏小姐,你不要太有心理压力,其实殷少也是很好相处的。」
「那如果我不同意结婚的话,会有什么后果?」
临淮一顿,缓缓开口:「那天,您偷偷闯进他房间的事情,可能会被曝光到媒体上。」
闻言,苏时初眼皮一抽。
「这就是你说的很好相处?」她翻了个白眼:「先利诱,再威逼,资本家的卑劣手段。」
临淮沉默,没有搭话。
等到苏胜国的病房门口,苏时初深呼了一口气,努力的挤出一个灿烂的笑脸,推门进去。
「老头儿,终于舍得醒了?」
她中气十足的一声,让床上本来带着老花镜看报纸的苏胜国身子一抖,险些拿不稳:「你这丫头,你爹我刚手术完,就这么对我的?」
虽然话里在责怪,但是眼底,明明含着笑意。
看他虽然虚弱,但是精神矍铄,苏时初总算是放下了心,笑的没脸没皮:「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,你这老家伙,偷着乐吧!」
看着父亲慢慢恢复过来,没有大碍,苏时初挤眉弄眼:「哦对了,老头儿,我准备结婚了。」
「和谁,黄洛?」苏胜国只顾著看报纸,随口应付著问了一句。
原本苏时初还弯著的眉眼,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,脸色倏地沉了下来,一向平静的脸一瞬间扭曲的格外狰狞:「他死了,我换了一个。」
「那你动作还挺快。」苏胜国抬眼看了她一眼,语气稀疏平常。
他本来就不看好黄洛,只不过自己女儿瞎了眼,非他不嫁。现在她自己醒悟了,反倒是让他省心。
「新女婿啥样儿,带过来给我瞧瞧。」
苏时初抿了抿嘴唇,声音温吞:「不用带过来,你认识的。」
「叫殷以墨。」苏时初努了努嘴:「诺,你手里财经报纸上面,就印着他照片呢。」
病房里,安静了几秒。
很久很久,苏胜国长叹了一口气。
「看来你和黄洛分手这事给你打击不小,你都开始出现臆想症了。」
猜到父亲不会相信,苏时初耸了耸肩:「不信就算了,你这两天赶紧把身子养好,到时候还要出席我和殷以墨的婚礼。」
「初初,这栋医院有精神科的,你要不要去挂个号看看?」苏胜国看自己女儿依旧执迷不悟,严重怀疑她是著了魔。
看父亲不相信,苏时初嘴角一抽,懒得和他多费口舌,转移了话题。
等到他睡下,她才反身推门,准备去找殷以墨。
刚到医院门口,好巧不巧,正好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也出现在不远处,正到处张望着,不知道在找谁。
忽然,男人的视线锁定在了苏时初的身上,她内心暗道一声不妙,抬腿就准备跑。
「苏时初,你给我站住!」男人喊了一声,飞一般的冲过来,一把拽住了她的衣领。
「你放开我。」苏时初看逃不掉了,索性站在了原地。
这是黄洛的好兄弟杨伟,之前为了给父亲治病,苏时初借了他几万块钱,一直拖着没还。
现在她和黄洛分手了,他肯定是黄洛叫过来催债的。
「别他妈跟我废话,还钱!」杨伟吐了口唾沫,满脸横肉:「不还钱,我就把你打到和你爹一起住院!」
「别急,我马上就还。」苏时初咬了咬唇,想想自己银行卡上的三位数,眼神暗了暗。
杨伟冷哼一声,猥琐的双眼里闪过一丝蔑视:「你有几个钱我不知道?别想给老子玩心思!」说完,他还上前推了她一把。
苏时初后退几步,嘴唇咬的更用力:「等下,你等我联系一个人给我转钱。」
刚才下车时,苏时初留了个心眼,要了临淮的号码,现在让他帮忙解围,说不定会有办法。
「临助理,我这边遇到了点小麻烦,麻烦您能不能借我点钱......」电话一接通,她压低了声音说道。
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,随后,一个清冷淡漠的男音响了起来:「苏时初,我想,你应该是打错电话了。」
是殷以墨。
那一刻,苏时初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断。
「啊对,我打错了,不好意思。」苏时初保持冷静,理智的挂断了电话。
这一刻,她不仅慌张,还尴尬的快要在地上扣出三十一厅了。
她明明要的是临淮的电话号码,他为什么给她殷以墨的!
电话另一头。
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屏幕,殷以墨俊眉微挑,抬眼看了临淮一眼:「你很聪明。」
临淮颔首,微笑不语。
他跟殷以墨做事这么多年,若是这点事都办不透彻,他算是白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