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叛徒还没有抓到。
vegas黑色衬衫扣得整整齐齐,袖子上别着一朵白花,淡眉紧拧,眼周微微发红,明显也是哭过。
Kinn用力闭了闭眼,直起身,肩背挺拔,仿佛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能将他击垮。
他还记得两人最后一面。
通过电话没多久,Porsche就失踪了,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。Kinn疯了一样连夜赶过去,始终没有搜寻到,直到半个月后的晚上,他们婚礼的前夕,TheerapanyaKul家族红砖洋楼的门外,放着一个扎着蝴蝶结的箱笼,卡片上写着新婚赠礼。
Porsche满脸血污,胸口微弱起伏,蜷缩在小小空间里,像是被撕去了翅膀的蝴蝶,在他怀里停止了呼吸。
他已经无法说话。
眼眸虚弱地颤动了下,不舍,爱意,遗憾,混合成世间最绝望的慢镜头。
我是那么的爱你。
Kinn小心翼翼抱着他,一路奔跑到医生那里,除颤仪刺激着伤痕累累的躯体,心电图平直,漫长而毫无波动的响声。
他拿枪指着医生头顶,声音平静,扣着扳机的手指却显示出崩坏的理智,脸侧肌肉抽动,命令道:“救他,或者死。”
Porsche怎么会离开呢?
“够了!”Tankhun伸手夺下他的枪,泪大颗大颗涌出,鼻音浓重,尖叫着撕开这番自欺欺人:“Porsche已经死了!”
锋利的嗓音在他大脑中搅动,Kinn身体晃了晃,眼前阵阵发黑,头晕目眩。
为什么?
如果可以选择,他愿意替代Porsche受这些痛苦。
为什么要伤害我的爱人?
为什么?
从那天开始,他们就很少再看到少爷有其他表情。
Kinn本来就不爱笑,直到遇到了命中的那个人,才从权力本身蜕变成了人。而如今手段更加激烈,眼眸深陷,眼神中感知不到任何鲜活的情绪,如一柄刀刃,燃烧生命,绞杀面前的一切,直到卷刃为止。
他搜寻着凶手的下落,从国内追逐到湄公河三角洲,mafia葬礼的传统,背信者的痛苦和鲜血作为祭品。
年轻男人躺在水晶棺材里,唇色苍白,安静得仿佛只是陷入沉睡。
黑帮之间总有利益冲突,人数越多,对资源的胃口就越大。无序膨胀招致了斗争、背叛、吞并重组,不断重复的马尔萨斯陷阱。
Kinn前段时间刚收拾了一个小帮派,隶属于本家却叛变了,背后有国外支持的影子,日本或意大利,或者就在东南亚。势力清除,头领却偷渡远走。在泰国只要有钱,什么样的人渣都能逃出去。
一般进行到这里就可以收尾,Porsche也正是去处理此事,分家的一些脏活他已经介入。
却没想到此去一别,竟是永诀。
牢笼里的男人一脸血污,四肢无法伸展,被突然的光线刺激得眯起眼睛,打量着Kinn,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有点疯癫的笑容,声带被烫过,声音如砂纸粗粝:“Kinn少爷,我送你的礼物,还满意吗?就像现在的我一样。”
Kinn坐在椅子上,像一堆不稳定的黑火药,爆炸的能量碰撞着。
他抬起眼睛,问:“是谁指使你的?”
一个小小的组织,为什么要如此挑衅他,明明动动手指就能碾死。
“Kinn少爷,你还真是跟以前一样高高在上,我这样的小人物,即使被夺走一切,也不配报复你。”对方声音充满怨恨,笑得牵动伤口,呛咳起来,“我只想看你痛苦。”
毁掉你最珍视的东西。
所有人都知道,分家现任家主和Kinn关系不简单,是最好用的刀,也是最柔软的弱点。
平时保护重重,很难下手,但那天Porsche竟然一个人出来买东西,在店铺里笑的很开心。
他在定做领带,戴着墨镜,就像普通人。
“对了,忘记告诉你,他求生意志很强,可能是想回来见你吧。如果是我的话,第三天应该就受不了了。”
每多说一句,都能多一块Porsche经历的痛苦拼图。
Kinn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手背青筋暴起,夹起一块烧红的炭火,塞到男人嘴里,眼眸深黑,在滋滋的肉响和惨叫背景音里神经质地咧嘴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