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自己,好像也已经麻木了……
失了阵神,林清萱还是替周铭西换了衣服。
不为别的,他衬衫领口有些奇怪的红色印迹,看得人实在扎眼。
好不容易把他两条腿搬上沙发,又找了条毛毯给他盖上,林清萱捡起散落的衣物正准备拿去洗,旁边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。
屏幕上闪出两个字:张总。
林清萱心里一紧。
对她来说,这两个字倒不陌生。
最近,这位张总时常会来电话。按周铭西的话说是个很重要的客户,关系到公司的发展存亡,所以总是很紧张地要么去阳台接,要么,躲进书房。
手机开的是静音,兀自在玻璃面板的茶几上震动。
安静的屋子里,一连串摩擦声异常刺耳,催得人神经紧张。
响到第六遍,林清萱放下衣服,拿起手机接通电话,极冷静地说了声:“你好。”
“你好。”那边一点也不令人意外,是个女声,好像也不怎么奇怪接电话的人是她,问过好就坦荡荡笑道:“你是他妻子吧?”
林清萱暗暗吸了一口气:“是。”
“哦,没事,我就问问……周总到家了没。”女人语调软软的,声音也挺清亮,说着又加上句:“今天聚餐,大家都喝得有点多……我不小心把他衬衫弄脏了,希望没给你添麻烦。”
几句话挺客气也挺诚心,似乎还真有那么点抱歉的意思。
“还好,没有。”
讲完,林清萱就挂了电话。
沙发上,周铭西仍闭着眼,鼾声微弱且有节律,醉中仿佛还在做着什么美梦。
放下手机,她重新抱起衣服,走到洗手间扔进了洗衣机。
夜色如水,月亮升到天中,温度好像终于降下来了那么一点。
林清萱给自己倒了杯水,小口小口地润着干渴的嗓子。
这些小把戏她都懂。最近这几个月来,周铭西在背后搞了什么动作,她也不是一点没察觉。
只是没想到,倒好像是那一方先坐不住了。
说起来,林清萱和周铭西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。
他们是在南大上学时认识的,当初爱情的火苗也是青涩又热烈。
毕业后,两人走进婚姻到现在已经整整五个年头。
说实话,周铭西家境不如她。林清萱父母都是医生,而他是单亲,从小父亲走得早,被母亲一个人辛苦拉扯大,性格多少有些阴郁。
结婚的事一开始林清萱爸妈也反对,觉得周铭西家里条件不够好,嫌她嫁得远。
不过哪个女孩没有过为爱奋不顾身的年纪?
刚结婚那会儿,两个人要什么没什么。周铭西一开始做销售跑业务,天天累成狗还没多少钱。
可林清萱从没抱怨过,始终支持他,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。
后来他一发狠非要自己创业,她又咬着牙放低身段,找父母亲戚挨个借钱,帮他凑足了启动资金。
公司开到第三年,终于见点起色,有了点小成绩,周铭西才渐渐硬气起来。
这期间,林清萱为方便照顾家里,则一直窝在一家小公司,朝九晚五地做着一份没有前景的工作。
如今车房都有,虽然背着贷款,过得不说多滋润,也算比下有余。生活比以前舒服,日子比以前风光,只是人,却好像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人。
周铭西这块金子倒是终于发光了,可惜,照亮的不是她……
这一夜,林清萱躺在床上一点困意都没有,直到凌晨两三点,才实在撑不住睡过去。
早上醒来时,周铭西已经起来了,正在洗手间洗漱。
一切如常,好像什么都没发生。
他开车去公司,八点走。林清萱要收拾屋子准备早餐,化妆捯饬自己,还得早点出门上班,所以起床就跟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。
直到做好饭端上桌,她才终于可以坐下来。
“昨天晚上,那位张总又给你打电话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