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知君抚着小腹,踉跄的往后退。
“慕容……你不能这样做,孩子是你的!是你的!你不能这样做——”
慕容炎目光冰冷:“你是选孩子了?”
她眼眶一热,滚烫的泪涌出,“不要!慕容炎,这是我们的孩子!”
“关进去!”慕容炎压下心底思绪,斩钉截铁的说道。
孟知君拼命挣扎反抗,她被下人粗鲁的往牢笼里拽去,吵杂的人声里夹杂着狼叫声,尖锐刺耳。
她一关进去,那几条狼争先恐后的朝她扑来!
“慕容炎!”
她使劲地摇拽着铁栏杆,狼纷纷扑上来,一口咬住她的腿!
而她深爱的男人,此刻负手而立,对她的境况熟视无睹!
“啊——”
尖锐的利齿嵌入她的大腿根部,撕心裂肺的痛传来,却不及她心底的万分之一,孟知君崩溃地摇着头,伸手胡乱地对着狼拳打脚踢。
可她力量太微弱。用尽所有力量都无法推开这匹狼。
知道慕容炎是存心要放狼咬死她,她明白只能靠自己,不能死,要活下去……还有这个孩子。
慌忙之间孟知君摸到头上的发簪,她拔下发簪,对准咬住她大腿的狼脖子狠狠地插去!
“噗嗤——”
鲜血飞溅,溅射到她的面颊,那条狼应声倒地,她的大腿处鲜血淋漓,鲜血的味道吸引了剩下的狼匹,统统朝她扑来,大腿处的锐痛让她站不稳,她手持着发簪,努力保持着清醒,对着扑上来的狼一阵猛刺。
她根本不会武功,面对这么凶恶的狼她只能是死路一条。
但她不会轻易放弃的!
下一瞬,她另一条手臂被跃起的狼狠狠地咬住。
“啊——”
她惨叫一声,左手几乎要断掉。
这一慌神,有狼朝她另一条腿咬住,三条狼,已经是她的极限。
手臂,腿根,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。
“孟知君,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。!”
慕容炎冷冷地看着眼前一幕,和狼群拼命厮杀的孟知君此时浑身都是伤。
孟知君听见这话,她握紧手中的发簪,咬牙:“不可能!”
这是他的孩子……
可他不相信她,他要她打掉自己的孩子。
他可以这么残忍,可她不行,她做不到,这是她和慕容炎的孩子啊。
狼群更加的张狂,硬生生的将孟知君大腿根部的肉私下一块来,孟知君痛极,瘫软倒地。
“撕拉——”
寂静的空气里,传来衣帛碎裂的声响,“啊——”孟知君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低吼。
有狼扑在她的身上,一口咬住她的右手,恶狠狠的撕扯着皮肉,剩下的狼也看准机会,扑在她身上,张开嘴就朝她的腹部咬去。
锐痛蔓延,她惊恐的瞪大双眼,泪从眼角流落。
孩子……
她的孩子……
孟知君浑身颤抖得厉害,她拼命的挣扎着,但她动弹不得,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痛。
一股深深地窒息感,从四面八方围来,她几近昏厥。
难道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?
她手里还是握着发簪,可她再也没有力气反击,如同死尸一般躺在地上,任由狼群啃咬她。
狼嚎声此起彼伏,惹人心里发毛。
“孩子……”
孟知君疯狂呐喊,眼泪似雨珠流落。
最后一瞬间,那狼竟张开嘴巴,露出恐怖的獠牙,朝她的脸上咬来!
她眼前一黑,心脏登时停止跳动,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。
“孟知君!”
又是几剑领空刺出,将剩下的狼一一击毙。
孟知君躺在地上,如同单薄的纸张,浑身都是血淋淋的伤口,她的脸异常恐怖,她如同血人一样,和狼尸躺在一起。
“给本官开门!”
慕容炎厉声怒吼,眨眼间便冲入牢笼里。
随着他的到来,有一阵轻薄的冷风吹来,钻心刺骨的冷啊。
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孟知君缓缓地睁开眼,额头流出的血顺着眼睫流落,而后如同雨滴一般,融入到她的眼瞳里。
红如曼珠沙华。
“孟知君——”慕容炎身型不稳,他的声音带着颤抖。
他几乎不敢低头去看她。
孟知君躺在血泊里,冷啊,好冷啊……腹部像是被捅出了血窟窿,此时鲜血如同泉涌,她感受到身体里某种东西的流失,两行热泪疯狂地从眼里冲出。
滚烫的泪,流到面颊的伤口里,痛得她几乎昏厥。
孩子!
她的孩子……就这样离开了他吗?
不要……
它才来啊,怎么可以这样残忍的离开她?
她艰难地动了动手指,慢慢地抚到一旁的发簪,紧紧的握在手心,感受到发簪的冰凉,她痴痴地笑了,牵动脸颊的伤,让她崩溃。
多么可笑啊,她的孩子死了。
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放狼咬死的!
“孟知君!”
慕容炎被她那哀恸绝望而又充满恨意的眼给震慑,饶是驰骋沙场的他,也心悸。
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。
“慕容炎……我,杀了你!”
一滩血泊里,那脆弱残缺的身影缓缓艰难开口,声音因为痛苦而扭曲至极,但这微弱的声音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掷地有声。
一直隐忍的孟知君,她不顾浑身的伤,从地上爬起来,手持发簪狠狠地刺入慕容炎的胸膛里!
她身躯不稳,但握着发簪的手却精准的刺入他的身体,她还嫌不够,被剧烈痛苦所折磨的手臂硬是深深地使用力气,将那枚发簪重重地刺入他的肉里!
发簪是银簪,尖锐的一头挑破他的皮肉,伴随着她力道的加重,一点点的没入。
最后,只剩下顶部裸露在外。
“为什么——为什么啊!慕容炎……为什么?你告诉我,为什么……你想要我死可以啊,你要我生,我就生,你要我死,我就死,可孩子是你的啊,是你的孩子……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!为什么啊!我的孩子没有了,你为什么还要活着……为什么!”
血泪夺眶而出,她绝望的对着他嘶吼,声音喑哑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悲切和苍凉。
为什么啊?
这到底是为什么啊?
她的孩子没有了。
她已经崩溃,声嘶力竭的呼喊着,喉咙一阵发干发涩。
慕容炎不顾胸口的刺痛,暴怒的掐住她的下颚,迫使孟知君去看他,他的字句极其缓慢,如同淬冰:“孩子?呵呵,这是本官的孩子吗?这不过是你和段玄棠的孽种!”
孟知君眼里流出压抑不住的绝望和惊骇,满脸的泪痕。
“你不肯相信我……从来就不愿!”
“你不配!你从头到尾就不配!”
慕容炎咬牙切齿的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