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接下来一整天,被纱布缠成木乃伊、窝在病床里压根动弹不得的简瓷还真睡了一天,只是没有各种扰人的噩梦,她稍稍松了口气。
一睁开眼,面对的不是陆洵宴,而是一个看上去比他还年轻,同样也是西装革履,配了一副金框眼镜的清秀男人。
我叫苏溪,男人略略一笑,是陆先生的首席秘书,景小姐要是有什么要求,尽管向我提,我一定最大限度地满足你。
简瓷盯着苏溪看会儿,咽了一下喉咙,可以先给我杯水吗?
从昨天清醒到现在,她还连口水都没喝上,喉咙里早已经干得冒烟儿了。
当然可以。
苏溪迅速转身端起床头柜上的水壶,倒了杯凉白开,把杯子递到浑身上下就一小半张脸没被裹着的简瓷嘴边,小口小口地喂她喝着。
景小姐怎么从天桥上坠下来了?
有半句话苏溪觉得不合适,所以没说:还恰好掉在了陆先生的车盖上。
简瓷喝了几口后,听到苏溪问,抬起眼珠,满眼迷惘。现在用着原身身体的人是她,她怎么知道景小妖为什么会从天桥上掉下来
有句话,不知该不该讲,苏溪放下水杯,想想还是讲了,推了推眼镜框苏笑道,想要和陆先生扯上关系的,什么人都有,用什么办法的也有,只是我没想到,景小姐会连命都不顾。
说完以后,他一直在观察简瓷反应。
苏先生,简瓷眸子冷了几分,口吻略有嘲讽,我对你口中的陆先生不熟,更不可能耍手段接近他,如果你抱有的是这种想法,那你可能要失望了。再说了,像你家陆先生这种层流,我耍不耍手段,与能不能靠近他,二者之间,有关联吗?
苏溪淡淡一笑,景小姐是明白人,我想,在接下来接触的日子里,我们可以成为朋友。
简瓷缓缓笑了笑,但愿吧。
除了早上这么一点不愉快,她深刻感受到,苏溪照顾人特别细微周到,情商高且很会处理问题,同他相处起来极其舒服。
所以在晚上陆洵宴亲自过来探视她时,简瓷直接就问了,那位姓苏的首席秘书,陆先生不带着一块过来吗?
此时的陆洵宴连椅子都没坐下,望着简瓷眼睛里刻意隐藏的期待,缓声提醒,景小姐,撞到你的人不是苏溪。
对方所言极是,简瓷只好抿唇不言。
陆洵宴话少,而且似乎总是很忙,在初来病房的短短二十分钟里就接了四个电话,过程中,眼睛手指一直没离开过平板一看就是个不会闲聊的工作狂精英。
正好,简瓷一肚子心事,倒是省下了没必要的交流。
看电视吗?
正无聊地放空大脑时,陆洵宴突兀开口。
简瓷也没事可做,点了点头。
电视刚打开就是一条本市热点新闻,看到内容,简瓷立马叫住了要拿遥控器切台的陆洵宴。
新闻里,一身月白色西服的柏松对着镜头侃侃而谈,言词无不透露着对发妻简家大小姐意外离世的遗憾和不舍。
他身旁着素色长群、一颦一笑极其端雅的徐秀秀也表示,媒体记者朋友们好,我是简瓷表妹徐秀秀,也是简氏集团第二合法继承人。
说到这,徐秀秀一双秀丽双眸微微暗了一下,满脸悲恸凝重。
我为表姐的离去感到遗憾。
不过,徐秀秀很快又恢复了笑意,接下来的日子里,我一定担负起家族希望,协同姐夫柏松,把属于简家企业的光芒,继续发扬下去
贱男婊子!
简瓷几近气到肝肠寸断,忍着断骨的滔天剧痛,硬是抓起床头柜水杯,狠狠砸在电视上。
她现在只要一看到柏松和徐秀秀这张脸,就浑身不舒服,恨不得将这两个把她简家送进地狱里的恶魔,生吞活剥!
好在老天也给了她机会。
简瓷紧紧捏住手指,重生这一次,她一定要让所有对不起她简家的人,付出惨重代价
陆洵宴淡淡扫了一眼气得满脸泪、双目狠狠瞪着电视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的简瓷,再看看电视屏幕里的柏松和徐秀秀,几秒后,一言不发切了台。
接下来几天,简瓷一直好好吃药,配合治疗。
她只希望自己赶紧治好,身体好了,才能去对付柏松和徐秀秀。
将近两周后,她终于可以拆纱布,小心翼翼地下床走动了。
来到放置在床边的全身镜前,简瓷看到了原身苗条又火辣的身材,还挺惹眼。
就是不知道还裹在纱布里的脸,长什么样
就在这时,楼下忽然传来了几声呼喊,小妖,小妖,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,我很担心你,你能不能让那些保护你的保镖放我进去啊!你听得见不,景小妖
简瓷推开窗户,探头一看,楼下站着一个短裙长腿大波浪卷发的火辣美女,一看到她,立刻拼命挥手。
几秒后,火辣美女躺在简瓷病床上,麻溜踢掉了高跟鞋,大口喘着粗气,哎哟我累死了,我这几天,天天都来医院,每次都被一帮西装男堵在楼下。
在火辣美女自言自语一般的噼里啪啦输出中,简瓷摸清了对方身份:原身从中学时就认识的好闺蜜,锦俪。
到底是谁撞到的你啊?肯定是个钻石王老五,给你住VIP病房,还安排了那么多保镖来保护你,这种待遇,可不是一般人有的!
我
对了,你男朋友来看过你没?不用说了,一定没有,霍寻那家伙,纯纯白眼狼,我觉得除了聪明点,真看不出哪里好,也不知道你哪只眼睛长歪了!
其实
话说你电话怎么一直在通话中啊?是不是被谁给控制了?
锦俪一抓住简瓷肩膀,噼里啪啦又是一顿输出,完全不给开口接话的机会。
等她终于一吐为快问完,简瓷稍稍松了口气。
刚要回答,房门被人推开,陆洵宴提步走进来,在锦俪完全惊住的神色中,日常给了简瓷一堆药后,转身出了门。
我的天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