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雪衣看他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几分崇敬。
见她似是信了,沈叙白不由得想着姑娘真是单纯。
忽然,他像是想到了什么,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纸递给她:“刚刚我在街上,看见贴满了寻人告示,便顺手摘下了一份。这画中女子,瞧着与你有几分相似。”
陆雪衣接过,不由得一愣,这画中的女子,与她何止是像,可以说是一般无二。
陆家的人都已被处决,她也并无什么好友,甚少露面。
贵妃也不过只见过她两次。
这画如此细致,连她眼角的一粒微小的泪痣都有。
难道是霍时洲吗?
她曾在书房见过他的画,知道他不仅字写得极好,画更是一绝。
只是没想到,他原来记得自己的容貌。
“这上面写说,之前那个是假的,要寻找真正遗落人间的嘉宁公主。”沈叙白有些诧异地看向她,“你是公主?”
对此,陆雪衣并没有太多意外,她已向贵妃证明了自己的身份,只要她一查看玉佩,便知自己所说不假。
叶芷吟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。
想到她,陆雪衣的神色有了些变化,曾经她同自己是很要好的,却不知她一直讨厌自己。
她既不是公主,那她与霍时洲的婚事……
但想来,也无甚紧要,他们两人情投意合,根本无需圣旨赐婚。
思及至此,陆雪衣不觉有些酸楚。
看她不是很高兴的样子,沈叙白小心地询问:“那你可要去皇宫?”
陆雪衣坚定地说:“是。”
不回去怎么能复仇?
不止是因为叶芷吟夺了她原本的身份,还有锦衣卫灭陆家满门,是因陆家有通敌叛国之嫌。
但父亲一生清正廉洁,断不会如此。
她定要为他们讨一个公道。
翌日。
沈叙白驾车将陆雪衣带到了宫门口:“陆姑娘,我便送你到这儿了。”
“这些日子,多谢沈公子。”陆雪衣向他微微欠了欠身。
“可要我陪你一同前去?”沈叙白见她神色紧张,“何况还有你的毒……”
“还是不麻烦沈公子了吧,皇宫规矩甚多,我此去还不知是福是祸。”陆雪衣委婉地拒绝了他,“我当沈公子是朋友,不想连累你。”
想起两次见贵妃时,她的疾言厉色,她也不知此去的命运到底如何。
“说的也是。”见她回绝,沈叙白也并未生气,似是又想到了什么,“既是朋友,我唤你莳兰可好?”
“好。”陆雪衣也笑了,虽是萍水相逢,但救命之恩,她自当不忘,“如此,那我便唤你一声沈大哥了。”
“好,甚好。”沈叙白弯着笑眼,加上他的容貌,当真是惊艳,“莳兰回去做了公主,可莫要与我生分了才好。”
“自然。”陆雪衣被他的笑容感染,原本紧张的心情也舒缓了不少,“莳兰的病还要仰仗沈大哥。”
“好说。”沈叙白向她抱了抱拳,“那我便告辞了,一入宫门深似海,你需多加小心,保重。”
“沈大哥,保重。”陆雪衣感到一股暖流淌过,这是她多年来在凉州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了。
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她忍不住问道:“我们还会再见吗?”
沈叙白潇洒地挥了挥手:“有缘自会相见。”
……
锦华宫。
这次进宫见贵妃,身份地位都有所转变,陆雪衣的心情有些忐忑。
她一进门,便见贵妃等在那里。
陆雪衣忐忑地向她行了一个礼:“臣女叩见贵妃娘娘。”
“快些起来罢。”贵妃将她扶起,听她的自称,似是有些受伤。
陆雪衣看着眼前这个身着华服的漂亮女人,不禁有些酸楚,这便是她日思夜想的生母。
可就在几日前,便是她赐了自己白绫,让她让出自己的丈夫。
“好孩子,你受苦了。”贵妃伸出手想摸摸陆雪衣的脸庞,指尖还未触及便被她躲开了。
陆雪衣有些发怔,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:“抱……抱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