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都不知道是该感激他,还是该踹他两脚。
须臾,她挤出笑容走过去,“谢谢大少爷。”
正要接过药膏,牧羡枫却收了收手,盯着她的手道,“你的手伤成这样,自己不好擦,我帮你吧。方铭,你先下去。”
“是,大少爷。”
管家退了下去。
长廊里亮着灯,玻璃地面下的水缓缓流动,连条鱼都看不到。
林晚词站在牧羡枫的面前,牧羡枫打开药膏的盖子,白皙得连青色静脉都清楚的手去握她的。
林晚词的呼吸一沉,飞快地拿走药膏,避开他的手,“我还是自己来吧。”
说完,林晚词正要走,忽然就听牧羡枫云淡风轻般的声音,“你今天是为了帮应寒深吧?”
“……”
林晚词一怔,在一旁的走廊栏杆上坐下来,挤出药膏在手上,没什么表情地道,“我不知道大少爷在说什么。”
“在林家的新城晚会上,我见过你和应寒深在一起,他在你家公司任过职。”牧羡枫道,一双眼平静地看着她,并不像在探究着什么。
那都是好多个月前的事了,他的记性真好。
林晚词擦药膏的手一顿,道,“应寒深任职过的公司不计其数,而且,他多是与我爸爸接触。”
闻言,牧羡枫低笑一声,“林小姐,我还是叫你林晚词吧,免得好像总显得隔着一层。林晚词,我没有别的意思,只是觉得你是被我半邀半迫请来的,应该护着你,要是你有什么事没告诉我,我很难及时帮你。”
护着她。
有个人也说过护她一程,可现在,她只能看到他眼中的恨和冰冷。
“……”
林晚词坐在那里,沉默地擦着药膏,涂匀开来,没有说话。
“你要不说,我派人去S城细查。”
牧羡枫又道,他总能在温和中强人所难。
林晚词抿紧唇,真要去查,去她公司里找个人就能查到一些,瞒着反而显得多此一举。
她抬起眸看向他清俊的面庞,“你要查就查吧,其实也没什么,就是我和应寒深有过一段,但最后才发现我被他玩了,他还到公司奚落嘲讽于我,我爸到现在都恨着他。”
牧羡枫坐在轮椅上,怔住,“他负了你?”
“谈不上负不负的,他本来就花名在外,身边女人没断过,是我看不清罢了。”林晚词冷淡地道,垂下眸来继续给自己擦药。
应寒深要她在牧家人面前和他撇清关系,她就撇个干干净净。
“那这么说,你今天是刻意陷害他?”牧羡枫问道,声音干净如醇酒。
“不然呢?”林晚词冷笑一声,“林家是比不上牧家,但我也不是没见过两千万,会为了这钱去诬陷人?”
“原来是这样,我还以为……”
“以为什么?”
林晚词看向他。
风吹进走廊,有些凉意。
牧羡枫低声道,“我以为是你帮他,还帮得很彻底,明明可以让应寒深小心注意就好,却故意诬陷他,让这个局成功,再露出支票,我三弟彻底被打了脸,爷爷也会对他又恼又失望。”
“……”
林晚词的长睫狠狠地颤了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