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遇这一走，又是整整一日。

这夜，顾宛宁做了噩梦。

梦里，是裴遇留下的那般决绝的背影，这一幕不断在她的脑海中重演。

“不要——”

顾宛宁从梦魇中惊醒，她大口地喘着气，那个梦压抑地她快要窒息。

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抚上了额头，温柔的话语在耳畔响起：“是做噩梦了吗？”

顾宛宁看见坐在她身旁的裴遇，扑入了他怀中：“你别走好不好？”

裴遇眼底的神色隐晦不明，半响后，他轻轻拥住了顾宛宁：“好。”

过了许久，顾宛宁才反应过来，这是现实，不是梦境。

她轻轻从他的怀中退出：“你……回来了。”

裴遇应了一声：“嗯，你好生歇息，我去书房。”

顾宛宁拉住了他的手臂：“我们是夫妻，理应同塌而眠。”

裴遇的情绪有了一丝波动：“可我们……”

顾宛宁的眼里带了些倔意：“你应允过我的，我现在是你真正的妻子，不许反悔。”

裴遇怔怔看着她，这样倔强带着些强硬的顾宛宁，让他有些恍惚，想起了初遇时的她。

他没再说什么，在她的身旁躺下。

黑暗中，顾宛宁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，渐渐放松了下来。

困意来袭，睡前她不忘提醒他：“你说好要陪我的，不许再食言了……”

裴遇看着将自己蜷成一团的顾宛宁，闪过了一丝不明的情绪：“不会。”

……

翌日清晨。

顾宛宁从睡梦中醒来，后半夜她睡得格外香甜。

裴遇还未醒，她静静看着他的睡颜，伸出手细细描绘着他的轮廓。

顾宛宁喃喃道：“你这么好，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？”

如果可以，她真想时间永远停在这一瞬。

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，裴遇很快醒了过来。

顾宛宁装作无事一般，移开了视线。

裴遇也并未在意，他起身看了看窗外阴沉的天色：“今日应该要下雨，还要出去吗？”

“嗯。”顾宛宁点了点头，“带着伞就行了。”

梳洗过后，顾宛宁久违地给自己略施了些粉黛，换上了一身碧色的衣裙。

裴遇看见这样的她，毫不吝啬地夸赞：“好看。”

顾宛宁冲他笑了笑，挽上了他的手臂：“趁着还未下雨，我们快走吧。”

裴遇随手拿了把油纸伞，就与她一起向外走去。

顾宛宁的面上始终带着笑意，这还是他们成亲六年来第一次携手走在街上。

就像寻常的夫妻一样。

她拉着裴遇走向了一个捏糖人的小贩前。

小贩见两人穿着不俗，忙道：“不知夫人想捏个什么小玩意儿，只要您能说的出，没有我不会的。”

“是吗？”顾宛宁指了指自己和裴遇，“那就捏一下我和我夫君。”

小贩拍了拍胸脯：“包在我身上，还请二位稍等。”

片刻后，小贩将捏好的两个糖人递给了她。

顾宛宁接过后，刚要掏钱，却被裴遇制止：“我来就好。”

他随手留下了一锭银子：“不用找了。”

小贩顿时喜笑颜开：“多谢客官，二位慢走！”

顾宛宁拿着糖人，小声说：“你那锭银子都可以买下他整个摊位了。”

裴遇无所谓地说：“你喜欢就好。”

“当然喜欢。”顾宛宁心中一甜，将糖人举到他的眼前，“你看，这多像你。”

“像吗？”裴遇仔细端详了一番，“还是你的比较像。”

顾宛宁心中一动：“那你喜欢我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