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蓁蓁漠然的坐在绣桌前,不知疲倦的绣着锦绣山河图,全然不知道外面已经因为晋王要娶右相嫡女之事传得人尽皆知。
这几天,秦蓁蓁一直待在弄玉轩刺绣没有出去,祁宴除了让人送来和离书,再也没有过来。
大概是刺绣的时间太长,她感觉眼前又一阵模糊黑暗。
眼睛是一个绣娘的命,她之前请太医看过,太医只说她是头风病。
可头风病怎会引起她眼前模糊!
等眼前清晰后,秦蓁蓁看着房间里昏暗的空间,又想起祁宴和离书上所写的一句话。
“一别两宽,各生欢喜!”
七年夫妻,一朝别离,她如何欢喜。
这时,房间门被“吱呀”一声推开。
秦蓁蓁抬眼望去:“娘……”
“啪!”
话音未落,一记耳光重重的打在了她的脸上!
房间内霎时间安静下来。
秦母面目狰狞的看着秦蓁蓁:“你是不是不守妇道?否则,晋王为何要休了你!”
秦蓁蓁右脸瞬间红肿,她怔在原地,语气微弱:“娘,我没有。”
“不管有没有,府里现在不能没有王府的庇护,你快去求王爷不要休你!”
然而秦蓁蓁只是呆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
祁宴有心休她,她求有何用?
秦母见状,疯狂的掐着秦蓁蓁的手臂,大吼:“你快去,难道你想害死全府,害你爹生前名誉尽毁吗?”
秦蓁蓁闻言,只看着秦母,叹道。
“娘……算了吧……”
她话还没有说完,秦母一个大力将她朝绣架上推了过去。
“嘭!”得一声,绣架全部倒在地上。
秦蓁蓁觉得掌心剧烈疼痛,她低头一看,一根绣针不知何时已刺入了她的掌心……
她脸色苍白,强忍着痛,抬头看向秦母:“娘,我能刺绣养你,我们还可以离开京城,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,这样就无人会另眼看我们了。”
秦蓁蓁本来是以为娘担心的是两人生存和外人目光,然而却听秦母说。
“你那点绣品怎能和王府比?我告诉你,离了王府,我哪也不去!”
说完,秦母拉着秦蓁蓁的手,将她拽出房间。
秦蓁蓁发丝凌乱的被拖到院外,见母亲硬要将她带去见王爷,她再也忍不住开口。
“王爷从未喜欢过我……”
秦母步伐僵硬原地,她扭头看着秦蓁蓁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不过是那相府千金的替身……”秦蓁蓁自言自语,掌心刺破的部位鲜血一滴一滴落在雪地里。
秦母闻言,沉默一瞬,忽然开口:“跪下!”
秦蓁蓁脸色一顿,愣愣的看着她:“什么?”
秦母却没有解释,强行将她按着跪在雪地里。
“娘去找王爷,你就跪在这里,直到王爷答应不再与你和离,才能起来,知道吗?”
秦蓁蓁听着这话,心逐渐寒了下去。
秦母怜爱的蹲在她前面,轻轻整理了一下秦蓁蓁的头发:“我的好女儿,等王爷过来了,你就告诉他,你可以自降为侧妃,只要能留在他身边,懂吗?”
说完,秦母脚步匆匆的离开。
秦蓁蓁跪在雪地里,身边的雪已经变成红色,泪水无声的落下。
……
秦蓁蓁在弄玉轩跪了一天一夜,地上的衣摆已经覆满了雪,漫天飘散的雪花仿佛要将她淹没。
下午,身后的院门被无声的推开。
一双金线靴出现在秦蓁蓁视线,她僵硬的仰头。
祁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,眼中满是厌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