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皇后娘娘,皇上将贤王妃纳为妃了,特让婢子来回禀一声。」
说话的新任大宫女拿捏不准我的脾气,生怕我听了不愿意,迁怒于她,以额触地,大气不敢出。
其实我已经见怪不怪了。
嫁给萧启光为后七载,发现他这人酷爱嫂子文学,贤王妃是他收集的第七个小嫂子。
按照这么个收集频率,不禁让人怀疑,萧启光他是不是想召唤点儿什么。
听大宫女这话时,我正卸妆,镜里窥见大宫女偷瞄我的眼神变了,透着鄙夷,认为我不吭气,认为我软弱可欺。
我可以不在乎萧启光找小嫂子,但是我不能让人把我看扁,这样以后我在后宫打麻将还怎么理直气壮地作弊。
我果断把烈焰红唇原样化了回去,九尾凤钗插了回去,扶着秀儿的手原地起立,道:「走,会会这对狗男女。」
我走得太急,正红凤袍拖尾迎风扫了大宫女一脸,我打头,带足了壮威的太监宫女,气势汹汹出了门,左拐直去,秀儿道:「娘娘,右右右。」
我说:「me、me、me?」
me 怎么了 me。
我说:「你学了几句西洋语就不会说大魏话了?」
秀儿道:「不不不不……no!」
秀儿的口吃病自从跟那遣洋使马可菠萝学了西洋语,越发的严重了,她看我一眼选择闭嘴,抓着我胳膊往右一薅,用实际行动通知我,我走错道了。
哦。
小小波折一下,我就去晚了一会儿,到了正阳殿已是华灯初上,殿内外宛若白昼,正门上方还挂了个独一无二的大红灯笼。
这是萧启光搜集小嫂子顺带产生的新爱好,每当他临幸一位嫂子,就要在门口挂这样一盏灯笼,灯上明晃晃的「囍」字属实扎人眼。
正阳殿正对我的坤宁宫,我知道他此举目的主要是为了扎我的眼,却不知道他此举的原因是为什么。
他是不是想叫我从坤宁宫搬出去,给新人腾地儿,才故意这么恶心我。
男人心海底针,伴君如伴虎,倒霉就倒霉在我的男人他是一国之君,等同于我天天跟个高深莫测的猛虎在相处,换谁谁能不怵。
内里宣淫声一迭高过一迭,我有点心疼贤王妃那一把好嗓子。
我在阶前却步,萧启光干那事时最不喜人打扰。
但我来都来了。
威风架子摆出去,那么多双眼睛看着,不上不行。
我深吸一口气,提步上阶,推门而入一刹那,身后刮来一股杀气。
贤王提着剑来势比我还凶,奈何人太文弱,给我拿住腕子半晌挣不脱,他脸涨得通红,显然将我看做了为虎作娼的娼妇,跟萧启光是一伙儿的,专为拆散他恩爱夫妻。
他挣扎,他怒吼:「你让开!」
我还没说话,秀儿惊呼一声看着阶下,太子我的儿,不知为何出现在那里,懵懂抬头瞅了瞅紧闭的殿门,再看了看我和贤王相握的手。
我一时不知该去捂这五岁小儿的耳朵还是眼,他已道:「母后,你们在玩什么,我也要玩!」
我一璧使眼色让人把太子弄走,一璧回头劝贤王:「他七伯伯,你冷静,不看大人面子看太子面罢,你想你细想,你今日若杀了他爹,他妈非但不管不顾,还在一旁拍手叫好,孩子将来心理阴影得多大。」
我再道:「诚然,萧启光那死变态给你戴了顶天大的绿帽子,此仇不报非君子,但你不一定要这么简单粗暴的报,你可以迂回的报。」
我还道:「比如说,他睡了你媳妇,你也可以睡他的媳妇啊!」
不知道我哪句话触动了贤王,他面色略见缓和,可能也是听闻异动的侍卫们赶来护驾了。
总而言之,他把剑放下了,并问我:「他哪个媳妇?」
他赤裸裸目光着眼于我身上,梭巡一圈儿。
我极美,且自知。
所以我微微一笑,先是环视四周,下令众人都散了,家丑不可外扬,这件事能内部消化就不要惊动多余外人。
毕竟帝后本为一体,帝不要脸,后还要。
我道贤王:「你若不嫌弃,且到我坤宁宫里坐一坐,如何?」
临走之前,我望了望那自始至终紧闭的殿门,里头的声响停了,外头喧嚣到了这个份上,萧启光都没有出来看上一眼。
我本来是为找面子,阴差阳错却为他奸淫小嫂子保驾护了航,皇后当到我这个份上,我真是仁至义尽。
娘了个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