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,她像是皮球泄了气,无精打采道:“我知道了,爸。”
谢父看着自己女儿离去的背影,突然觉得有些难过。
这么多年,他为了事业离开女儿,到底是对还是错?
他可以给她优渥的生活,却始终不是她最重要的人,
她无论做什么,都没有与自己悉心长聊过,他真的不知道,到底要如何做才好。
夜晚谢晚晚躺在自己的床上,辗转反侧怎样都睡不着。
陆经年的那张脸似乎是被钉在了她的脑海里,睁开眼,闭上眼,都是一样的。
失眠到半夜,她猛地坐起身,拍了拍自己的脸,自言自语道:“陆经年是个混蛋,陆经年是个混蛋……”
莫名其妙地来插手她的事情,还和谢父打小报告,不是混蛋是什么?
已经答应了辞职,明天便也不用早起了。
谢晚晚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,走到阳台上,再三确定谢父不会突然醒来,才从兜里摸出了盒烟。
她家不高,在三层,面积也不是很大,两室一厅足够,价格也不贵,是谢父托陆经年帮忙找的。
谢晚晚刚从烟盒里敲出一支细烟,火还没点上,楼下蓦地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咳嗽声。
她吓了一跳,整个人在阳台上一跳,那烟就从指缝中掉落。
惊魂未定之余,谢晚晚看向楼下的罪魁祸首,定睛看清后却是一愣。
竟然是陆经年。
他没走?
陆经年朝她挥了挥手,指间一点猩红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晃动,烟雾像线条一样勾出一幅画。
谢晚晚撇撇嘴。
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?
陆经年突然动了动嘴。
分明距离很远,分明夜色很暗,可谢晚晚还是看懂了他的嘴型。
不乖的……死丫头?!
怒气直冲心头,谢晚晚觉得自己真的不吸取教训,一次两次被他耍。
她愤恨跺脚,直接转身回了房间。
本想出去透口气,没成想回来后心情更不好了。
谢晚晚重重躺到床上,将狐狸玩偶当成了陆经年连揍了好几拳。
揍完,心情终于好点。
她重新躺平,习惯性地拿起手机,这才发现上面有一条短信。
陌生号码:“早点睡觉,不许熬夜。”
不用猜,就知道一定是陆经年。
谢晚晚没回,将手机丢在一边。
但没过片刻她又翻过身,重新拿起手机,又看了一遍。
一如既往的长辈口吻。
关你什么事?谢晚晚嘟嘟囔囔的抱怨道。
但……她的心里,似乎还是冒出了小泡泡。
‘陆氏事务所’虽然是陆经年一手创建的,但他每天和其他人一样准时上下班。
刚到律所,抱着一沓资料的韩以琛恰巧路过,和他打招呼:“陆律,您早!”
陆经年淡笑:“早。”
韩以琛脚步一顿,眨了眨眼:“陆律您这黑眼圈……没睡好吧?”
“老毛病。”陆经年挥挥手,走进办公室。
他的失眠确实是老毛病,谢晚晚还在身边的时候就有,主要是他要想的事情太多太多,很难入眠。
那时谢晚晚还笑话他,说他一定会英年秃头,他就稍微惩罚了一下乱说话的她。
他当时是怎么惩罚她的?他敲了敲她光洁的额头。
她就抱着额头说“小叔,对不起。”
她求饶的样子,可爱极了。
突然想起往事,陆经年自顾自摇摇头。
他真是岁数大了,动不动就追忆从前,总给自己搞得怪伤感的。
陆经年将注意力投到工作上,开始研究昨天陆先生给他提供的案件信息。
十二点,午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