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之洲表情冷峻:“没必要了。”
聂知知浑身僵住,有些不懂,声音怯弱:“什么?”
季之洲挑眉,不耐烦至极:“你离开吧......”
“哐——”聂知知指尖仿佛后知后觉般,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,还未凝住的伤口一滴鲜血落在脚边洁白的瓷片上。
她眼眶酸涩,张口呐呐的问:“你说什么?”
天边划过一道闪电,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敲击着窗台。
聂知知张了张嘴,喉咙却哽涩得说不出话来。
季之洲没有给她多的表情,又淡漠开口:“你收拾东西搬出去吧。”
这一瞬,聂知知好似被剥去了尊严上仅有的一块遮羞布。
她突然意识到——这的确不是她的家。
她只是个被丢到孤儿院的弃儿,哪里来得家呢?
她发着抖,说不出一个“不”字。
聂知知草草塞了几件衣服,带着行李箱,以一种近乎狼狈的姿态逃离了那座房子。
雨水冰凉,打到脸上。
她却不敢回一次头。
第二天,她托中介匆匆租了房,离季之洲的房子却不太远。
这天之后,聂知知再没见过季之洲,只偶尔能从后厨员工的嘴里听到一些消息。
据说他和一位叫汤妤倩的小姐十分恩爱。
聂知知这才明白,丘比特那贯穿心脏的一箭,要拔出来才痛。
若是拔不出来,自此心口发炎,溃烂,变成一块烂肉,就像她现在一样,痛不能言。
下了班,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往诊所走,脑袋昏昏沉沉的,有些发热。
本以为只是发烧,医生却越看越严肃。
“你这个状况有些不太对啊,建议你还是去大医院仔细看一看吧。”
租完房子,她就剩下几百块,手上那一点钱哪里去得起医院。
聂知知窘迫地应声:“好。”
出了诊所,她只转身去了药店买了盒退烧药。
吃了药,聂知知疲惫地躺回床上,外面的雨声不停,她在迷迷糊糊中反复睡着。
浑身难受到了极致,她不由想,也许她死在这个地方,也不会有人发现……
她双手紧紧环住自己,整个世界被孤单和痛苦包围。
第二天,她退了高烧却咳嗽了起来。
就算舍不得全勤和工资,可点心师不能带病上岗,聂知知只能请假。
“咚咚咚——”这时,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。
聂知知有些迟疑的打开了门,门外站着一个中年女人。
那女人看着聂知知,脸上捏出一个刻意的亲热的笑。
这一刻,雨声,车声,所有的声音都离聂知知而去。
她以为自己早就忘了这个女人的模样,可当她真的出现在眼前,聂知知却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她。
她好像又回到了6岁那年冬天,这个女人将她放在孤儿院门口,再也没有回来。
她不由死死攥着门把手,嘴唇抿成一条线。
郑玉婷见状,先一步拉住她的手:“知知,妈找了你十几年,终于找到你了。”
聂知知没有动,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:“你有什么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