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到她生日这天,她妈沈女士的脾气会变得十分暴躁,见着她像是见着仇人,恨不得杀了她解恨才好。
沈暖画特意多穿了几件衣服,这样,挨打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疼了。
来到病房门口,就听到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。
沈暖画推开门,沈女士立马冲上来,朝她脸上甩了两个大耳刮子,嘴里嚷嚷着让她去死。
她木然地承受着沈女士的怒火,一如曾经。
沈女士又拧又掐又打的,手脚并用,面目狰狞地喊着她小畜生,不停地问她,你为什么还活着,为什么不去死?
见沈暖画不说话,沈女士发了狠,顺手拿起桌子上的花瓶朝她的脑袋砸过去!
沈暖画躲开了。
听到动静的医生赶来,找护士按住沈女士,给她注射镇定剂。
医生问沈暖画要不要做个检查,沈暖画笑着摇头:不用了,这点儿小伤小痛我都习惯了。只是眼底的泪花,泄露了她真实的情绪。
回家的路上,沈暖画突然心血来潮,给自己买了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。
她想过一次生日,想许一次愿望。
把冷掉的饭菜都倒掉,把蛋糕摆在桌子上,插上蜡烛,点燃。
她闭着眼,虔诚地许愿:希望有个人能爱我,让我也尝尝幸福是个什么滋味。
蜡烛吹了三次才全部熄灭,她的心突然变得苦涩起来。
听人说,只有蜡烛一次性全部熄灭,愿望才会成真,而她的愿望怕是实现不了了吧?
沈暖画没了吃蛋糕的胃口。
佝偻着背坐在沙发上,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在一片死寂中,电话响了。
沈暖画下意识地看过去,顿时,怔住了,来电显示人是封南深。
沈暖画的心忽然狂跳起来,他会记得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吗?
自从那次商宴之后,两人就没联系过。
而仅仅只是一个电话,就将沈暖画这段时间所有的努力击毁地一干二净。
她不断地对自己说,累了,不爱了,得放下了。无论是回忆还是思念,都被她用繁重的工作紧压在心底。
而然当接到他的电话时,疯狂跳动的心脏和紧张不安的心情,无一不在提醒着她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。
有事?
沈暖画说话时带着点颤抖。
你参加了天然色彩珠宝与珍珠首饰设计大赛是么?
沈暖画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一些:嗯。
退赛吧。说话的口吻一如既往地高高在上,半分都没有考虑过沈暖画的感受。
或者说,沈暖画的情绪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。
沈暖画的喉咙堵得厉害,死死地咬着唇,生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哭出声来。
封南深寡言了片刻,有些不耐烦地说道:蔓青也参加了这个设计大赛,但评委们好像更中意你的设计,把票投给了你。蔓青很看重这个比赛,我不想她不开心,我给你一百万,你退赛吧。
封南深
沈暖画哽着嗓子说道,这个比赛对我也很重要。
不满意我给的价格?我再加一百万怎么样?或者两百万?退赛,嗯?
沈暖画,别在我面前拿乔。
你跟在我身边十年,是知道我的手段的,想必你也不想看到我把那些手段用在你身上吧?
听着他威胁的话语,沈暖画忽而就控制不住情绪了,滚烫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。
从喉咙里吐出来的话字字句句带着绝望的悲鸣:封南深,没有人生来是被欺负的。
你之所以能在我的世界里肆无忌惮地横行,不过是仗着我爱你!
说完后直接掐断电话,蹲下身子,狭小的屋子里回荡着一个女人悲伤到极点的哭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