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瑜秋这才抬起头,看向书桌前面色苍白的男子。
分明接近而立,却因病看上去像弱冠少年。
沈瑜秋坐下,忍不住说:“陛下的咳疾还未痊愈么?”
白珩深深看了她一眼,语气温和:“真真,你以前都是唤朕小叔叔的。”
沈瑜秋神色一顿,低头不语。
那时候白珩还是恒亲王,是父亲的得意弟子,又怎是面前这心思难测的帝王呢?
白珩又咳了几声,突然问道:“朕听说,你最近在撰写医书?”
沈瑜秋放在膝上的手颤了颤,回答:“是,待写成后,妾会将其献给陛下。”
她跪了下来,低着头请求:“届时还望陛下将医书拓印传给世人。”
白珩嘴角含笑,可笑意未达眼底。
“为了白延棠,你竟可以做到这个地步。”
他看着沈瑜秋,语气意味深长:“只可惜,他另有所爱了。”
这话如一柄直刃,直刺沈瑜秋肺腑,痛得她难以呼吸。
她伏下身,却是说:“妾可以不在医书上留名。”
白珩瞳孔黑得深不见底。
好一会儿,他才开口:“既如此,朕便允了。”
穆王府。
沈瑜秋前脚进府,皇上的赏赐后脚就下来了。
“穆王妃沈氏,蕙质兰心,特赏黄金百两,白银千两,红玉珊瑚一盆……”
白延棠立在门口,看着源源不断抬进来的箱子,眼底一片深沉。
半夜。
沈瑜秋写完医书,颇为劳累的回到寝房,却意外的看到白延棠坐在床头,竟是在等着自己。
她未来得及高兴,就听见白延棠冷声问:“你今日进宫是去见了皇上?聊了什么?”
听着他质问的语气,沈瑜秋心一沉,神情黯淡了下去。
“皇上找我说了一些关于医书的事情,还有过往旧事和家里的琐事……”
她掩去了见安玲珑的事,只说了和白珩见面。
说着说着,白延棠眼底的风暴却愈来愈甚。
他猛地将沈瑜秋一把扯到床上,压在身下。
沈瑜秋还没反应过来,就听见身上人愠怒的说:“连家中琐事都聊,你们还有什么是不说的?”
随即,独属白延棠霸道的气息迅速笼罩了下来,将沈瑜秋的反驳尽数吞咽在唇齿间。
诸多不解尽数淹没。
意乱情迷间,她觉得自己就像在大浪中摇摆的独木舟。
只能紧紧抱着身上火热的身躯,承受着他带来的风暴。
喉间忽地一阵痒意,沈瑜秋猛地侧头,埋进旁边的衣褥间闷咳。
她看着晕开的血迹,心中酸楚,遂悄悄将血迹掩住。
翌日。
沈瑜秋直到晌午才悠悠转醒,身体如同扔进药碾子里碾过一般,酸痛难忍。
她爬起身,艰难的穿戴好,唤来晴心。
将染血的衣递给她,吩咐道:“把这个烧了。”
随后她便忍痛去向书房,经过门口时,恰好白延棠回来。
她立在那,勉强挂起一个笑,正要开口喊他。
抬眼却看见白延棠身后娇俏的身影,心里猛地一震。
白延棠也看见了她,语气淡淡的说:“以后公主就住进穆王府了。”
沈瑜秋看着他冷峻的面孔,强撑的身子再也忍不住晃了晃。
安玲珑扬着明媚的笑,不谙世事的说。
“你们南赵宫里规矩太多,闷死了。反正我是要嫁进王府的,早点搬进来也好些。”
说着又上前拉着沈瑜秋的手:“姐姐,之前是我不懂你们南赵的规矩,胡乱说话,你就原谅我吧。”
沈瑜秋看着她天真烂漫的脸,心底止不住的发han。
压下喉间的腥甜,抽回手涩声道:“我身体不适,先告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