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清禾只感觉耳边一片沉寂。
她只怔怔看着远处早已一片空白的身影,雪落满她的肩头也没有察觉。
素霜气愤道:“大人竟然养外室,他把郡主您至于何地?”
孟清禾回过神来,自欺自人道:“或许是我们看错了。”
话虽如此,可周身却包围着一股悲凉。
孟清禾强装作镇定地吩咐:“你去打听一下。”
说完,便回了马车。
她一个人坐在马车里,被阴暗笼罩。
终于,帘子掀开。
素霜走了进来,一脸不忍道:“周围邻居说那宅子里住的是一对夫妻,已经住了四年了。”
孟清禾闻言,整个人如坠深渊。
不正是从四年前开始,谢殊对她逾渐冷淡的吗?
孟清禾已经没精力再去看大夫了,浑浑噩噩的回到畅映阁。
她坐在床边,一直坐到天黑,周身笼罩着一层寒霜,无人敢上前打扰。
直到谢殊回来。
孟清禾才重新打起精神。
她下意识上前帮谢殊更衣,解下他的披风,露出了里面黑色的蟒袍,正是今天她在外见到他时的那身。
她想要质问,却开不出口。
孟清禾抱着披风的手一颤,心中一阵刺痛,心神大乱,转身时不小心碰到了架子上的花瓶。
“哐当——”
花瓶摔在地上,四分五裂。
谢殊看着满地狼藉,皱眉冷声道:“小心些。”
孟清禾低下头,将情绪强压下去,似是随口一问:“你今日去哪了?”
谢殊声音一贯寡淡:“在内阁。”
听到他撒谎,孟清禾心又颤了颤,为了掩饰自己,弯腰去捡碎片。
“嘶!”
孟清禾不小心被碎片划到了手,鲜血顿时流了出来。
谢殊扫了一眼,只说了一句:“这种事,让婢女做即可。”
说完,就往内室走去。
孟清禾看着手上滴落的血迹,抬眸却又见到谢殊毫不在乎离开的脚步,眼眶忍不住一圈一圈泛红:“好。”
孟清禾用帕子将指尖上的血擦掉,深吸一口气,跟着进屋。
谢殊背对着她,一言不发。
孟清禾不经意间开口:“夫君,母亲提起纳妾之事,不知你意下如何?”
谢殊直接拒绝:“我公务繁忙,你替我回绝。”
孟清禾手一攥,忍不住试探道:“若是夫君有合适的人选,可以提出来。”
谢殊忽然转身,冷冽地视线落在她身上:“若我心中有人,不会让她做妾。”
孟清禾愣住了,这句话就像是一双手一样,紧紧的拉扯着她的心,疼得厉害。
谢殊从柜子里拿了一席常服,换好后转身就要出去。
和她擦肩而过时,孟清禾心中一慌,扯住他宽大的袖子:“这么晚了,你去哪?”
“议事。”
谢殊将袖子扯出来,走得决绝。
孟清禾手僵在原地,一滴眼泪忍不住落下。
夜深了,冰冷的月光映照在她身上。
她一个人躺在床上,辗转反侧,忍不住想,他此刻是不是在那个女人的床上。
翌日。
孟清禾又饮下老夫人雷打不动送来的苦药后,素霜便端上了早膳。
那药苦到了嗓子眼,令她没了胃口。
她刚拿起筷子便放下:“没胃口,不吃了。”
不止是早膳,就连午膳也没胃口用。
素霜见状,担忧极了,她知郡主是在为没有子嗣一事烦扰,便偷偷去将昨日打听到的张神医请了回来。
张神医为孟清禾诊脉,蹙了蹙眉。
素霜见状,迫不及待地询问:“大夫,我家郡主怎么了?”
张神医似是确认了,他缓缓收回手,面露不忍,却还是说了:“夫人身体亏损严重,恐永不能生育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