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曼凝吃痛,唔了一声。
到了床上时,她已经双眼迷离了,只是勾着他的脖子。
男人双手撑住她身侧,眼尾勾了勾,像是无声的嘲讽:不是说不想吗。
你该不会不知道,女人说的不想,其实就是想吧。
景曜冷笑了声,重新低头吻了上去。
凌曼凝今晚尤其的主动,牙齿咬破了他的唇,铁锈般的血腥味弥漫在两人唇齿间。
这场亲吻,就像是博弈,谁赢了,谁就能主导对方。
就在他要伸手去拿床头柜里的东西时,凌曼凝却毫无征兆的开口:景曜,我们离婚吧。
悬在她身上的男人顿了顿:你说什么?
即便凌曼凝知道他听清楚了,还是清晰的重复了一句:我们离婚吧。
景曜瞬间兴趣全无,慢条斯理的起身,嗓音冷淡:又要多少钱。
她总是这样,为了要钱不折手段,招数层出不穷。
一分钱也不要。
凌曼凝从枕头下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:你看看吧,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签字了。
景曜脸色沉郁:凌曼凝你最好适可而止,我没空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。
我不是说过今晚要送你一个惊喜吗,你看,是不是一件普天同庆的大喜事?
景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,莫名觉得她脸上的笑容有些晃眼睛。
凌曼凝笑:景曜,祝你离婚快乐啊。
景曜薄唇抿起,几秒后:你认真的吗。
凌曼凝点了点头:怎么样,这样只有喜,没有惊了吧。
行,你别后悔。
景曜只留下这句后,毫不留情的离开。
门嘭的一声被关上。
凌曼凝低头看着手里那份景曜连正眼都没给过的离婚协议书,好半天才扯了扯唇,终于扬起笑。
凌曼凝,也祝你离婚快乐啊。
当晚,凌曼凝就收拾好了所有东西。
而她所有的东西,只装了一个行李箱而已。
景曜买的首饰包包鞋子衣服,她一样也没拿,总归都不是他心甘情愿送给她的,这些表面光鲜的东西,也随着她和景曜离婚,变得华而不实起来。
于她而言,没有丝毫作用。
走的时候,凌曼凝看着那份被搁着在冰冷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,还是拿了起来。
路过饭厅,凌曼凝看了眼餐桌,景曜面前的餐具干净明亮,完全没有动过。
这个结婚纪念日,还是如同想象中的,那么不受欢迎。
不过还好,叠加着离婚纪念日。
景曜以后想起来的时候,说不定烦着烦着就笑了。
这可能是她结婚那么久以来,做的最让他满意的一件事。
坐在出租车上,凌曼凝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景色,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。
做了三年豪门阔太太的假凤凰,马上要回到属于她的贫民窟了。
在得知凌曼凝要离婚了以后,作为能同穿一条裙子的好姐妹,裴杉杉先是激情辱骂了景曜十分钟,又才道:那个狗男人真的一分钱都没给你?他去外面搞嫩模都是一掷千金,居然对你这个妻子这么抠?
也不抠吧,我这三年在他那儿拿了不少钱,他没找我要回去都算好的了。
你不能这么想啊,你们是夫妻,他的钱就是你的钱,你的钱还是你的钱!再说了,他每天还白嫖你呢,你用他点钱怎么了!
凌曼凝太阳穴跳了跳:你能换个词吗。
裴杉杉冷静了下:抱歉,一时情难自禁。
凌曼凝窝在沙发里,忍了忍还是没忍住,骂道:今天我提出离婚,那个狗男人居然还问我要多少钱?离婚协议书他都没看一眼,像是怕我狮子大开口,咬掉他身上一块肉!至于吗?
那话说回来,你为什么要离婚?就跟他耗着啊,看谁耗死谁。
闻言,凌曼凝又平静了下来:哦,舒思微怀孕了。
舒思微是最近小有名气的嫩模,和景曜走的很近,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。
凌曼凝和景曜结婚三年,她知道景曜对她的厌恶程度,一个月能回家两次,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限度了。
他们每次亲热都是例行公事,景曜对她没有半分感情在里面。
怎么能把她弄疼怎么来。
舒思微不是景曜身边出现过的第一个女人,曼凝并没有放在心上。
直到一个星期前,她满心欢心的为了即将到来的结婚三景纪念日选礼物时,舒思微突然拿着孕检报告出现在她面前,趾高气扬的宣布:我怀孕了,你是时候该把景太太的位置让出来了。
在看到那份孕检报告时,凌曼凝这三年来所有的自欺欺人都成了现实的迎头痛击。
那些回忆血淋淋的呈现在她面前,仿佛是在告诉她,凌曼凝啊,你是不是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又无耻又恶心,可你之所以能嫁给景曜,不也是用了这样的手段,拿肚子里的孩子逼婚吗。
你也是同样的,让景曜感到恶心。
现在不过是有人把她原来的手段重复了一遍而已。
裴杉杉气的不行:这怎么能一样,你当时和景曜结婚他是单身的,可舒思微明知道有你的存在,还登堂入室,这就是个臭不要脸的小三!
无所谓了,都差不多。凌曼凝道,其实嫁给景曜的这三年,我每晚都睡不好,不管怎么样,他当初确实是被迫娶我的,现在离婚了挺好,我什么也不欠他了。
裴杉杉又激情辱骂了景曜和舒思微那对狗男女半个小时后,才把眼皮子都开始打架的凌曼凝带到卧室:你以后就住我这里吧,反正我男朋友不在,这房子那么大,我一个人住正好害怕。
凌曼凝打着哈欠点头:晚安。
第二天下午,离婚协议书出现在景曜的办公桌上,末尾处的签名像是在张牙舞爪的朝他示威。
林南看着自家老板越来越冷沉的脸色,上前一步道:景总,我刚才跟星湖公馆那边确认过了,太太在昨晚就已经搬走了,除了私人物品之外,其余什么都没拿。
景曜合上离婚协议,随手扔至一旁:净身出户,什么都不拿。你说,她这次又在跟我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?
林南没有答话,又不是他老婆,他哪里知道他们夫妻间的情趣啊。
景曜也没打算从他那里听到什么有用的回答,淡声道:出去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