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，上将军这是什么意思？”警卫司一侧，几位探子聚在一起，嘀咕着顾思南刚刚下发的命令。

“主子的事儿，少打听。”其中一人告诫着其他几人，“饶是你有九条命，也不够砍的。”

“别啰嗦了，快吩咐给下面的探子，让他们对那位上点心，务必事事周全。”

“是！”

顾思南在警卫司这几年，把手下的大部分势力归拢到了自己手里。

现在的警卫司，基本上都在顾思南的耳目之下。

这件事，皇帝也清楚。

不过碍于顾思南的从龙之功，他也不好过多询问，只在厂内插了几枚人手。

这件事，顾思南也是知道的，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透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给他们。

只是顾思南没有想到，这次的消息，居然被皇帝安插的人手，窃听了去。

御书房内，皇帝听着地上探子的言辞，搭在桌面上的手指看似无意地敲打着，神色平静，叫人看不出喜怒。

等到探子汇报完消息，皇帝才抬起眼，似笑非笑地看着一旁服侍的大金吾卫：“福海，你说，朕怎么没发现，朕的上将军居然是个旧情难断的人。”

福海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，福身恭敬道：“陛下，兴许是千岁大人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。”

“她身上能有什么消息？”皇帝从鼻腔内挤出一声哼笑，“朕看呐，是上将军昏了头脑！”

“陛下息怒，上将军的性情您再清楚不过，许是他一时糊涂，才会犯下如此大错。”福海大着胆子劝道。

皇帝顺势下了台阶：“也罢，朕只当上将军一时糊涂。藤朕就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。”

既然他那好侄女生了个好女儿，不管那孩子的生父是谁，他都要除去！决不能留下任何隐患！

皇帝大手一挥：“来人！宣上将军前来觐见！”

顾思南得到皇帝宣他进宫的消息，心里一跳。

皇帝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宣他进宫？

难道是知道了什么？

顾思南隐隐有些不安，却无从得知不安的源头。

眼下之计，只能见招拆招了。

——

顾思南迈进御书房的时候，皇帝正在批改奏折。

“爱卿，坐，不必拘束。”

顾思南躬身行礼：“多谢陛下。”

福海亲自奉了茶，将茶水放下后，冲屋内其他的侍奉金吾卫使了眼色。

顾思南无心喝茶，端着茶杯，小心询问道：“不知陛下召臣来，所因何事？”

皇帝握着朱笔，闻言看了顾思南一眼：“朕得到消息，听说朕那好侄女在北漠有了孽子。”

这话说的随意，但皇帝的眼睛微微眯起，看向顾思南的眸子分外犀利。

顾思南皱眉：“您是说前朝公主沐九九？”

“爱卿，朕身下的这把椅子，没有一天是安稳的。”皇帝叹息一声，“这些年朕鞠躬尽瘁，为的就是江山安宁。朕，绝不允许出现一丝差错。爱卿，你懂朕的苦心吧？”

顾思南藏在袖口下的手攥的死紧。

他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皇帝的意思！

皇帝动了对沐九九的杀心！连带着他的女儿一起！

顾思南心绪汹涌，他用了极大的力气压制住翻涌上来的情绪，平静地拱手道：“陛下放心，臣，定会办妥。”

皇帝的脸上这才带了点笑意：“那就劳烦爱卿亲自走一趟了。”

顾思南敛眉：“是。”

目送着顾思南出了御书房，皇帝敲了敲桌子。

闻声从房梁上跃下一人。

“去，跟着他。”

“是。”

顾思南出了宫门，马不停蹄地赶回了警卫司。

人还未进门，就冲身后的下属吩咐道：“叫他们来见我。”

负责打探消息的四位密探一字排开，在顾思南面前跪下。

顾思南位于上首，目光凛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