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神医离开了。
屋内只剩下两人。
素霜开口安慰:“郡主……”
孟清禾虚弱地打断:“让我一个人静静。”
“是。”
素霜满脸担忧,却不得不退下。
孟清禾坐在原地,手不自觉的覆盖在小腹处,心沉入万丈深渊,一股悲伤笼罩着她。
这一坐,又不知道坐了多久。
忽然,“吱——”的一声,门从外面推开。
谢殊走了进来。
孟清禾收敛心绪,上前服侍他澈浴更衣。
两人躺在床榻上,毫无交流一片安静。
孟清禾心中不是滋味。
她试探的问谢殊:“夫沈,你想不想要孩子?”
谢殊看向孟清禾。
她只穿着单薄中衣,领口处露出了一片刺目的雪白。
谢殊顿时眼神一暗,嗓音沙哑地问:“你想要?”
孟清禾感觉到他长满薄茧的手伸进她的衣襟。
一股热意从孟清禾心底升起,她吻上他的唇,比平常更热情的迎合着他。
芙蓉帐暖,一夜春宵。
翌日。
孟清禾起来时,手往旁边的床铺一摸,却摸到一片冰凉。
一股不甘从心升起。
她带着素霜再次前往张神医的医馆。
诊室内。
孟清禾压抑着心底的紧张问:“张神医,我的不足之症可有得治?”
张神医蹙眉道:“夫人这种情况不似先天之症,也不似忧思过重,有些棘手。”
“可有办法?”
张神医眉宇松了松:“难啊,需找到病灶所在方可一试,我先开个小方调理吧。”
孟清禾心沉了下去,却还是起身道谢:“劳烦您了。”
拿着药方离开。
孟清禾刚走到诊室门口,迎面走来一个女子。
看清她的脸,孟清禾浑身一震。
是楚然!
谢殊的青梅竹马。
她为何会在京城?她不是应该随楚家被流放了吗?
恰好这时,楚然也抬眸望过来,两人四目相对。
楚然眼神闪烁,随后朝孟清禾勾唇一笑,走进诊室。
两人擦肩而过时,孟清禾闻到了楚然身上传来一股熟悉的脂粉味。
孟清禾呼吸一窒,猛地回头。
却见楚然腰间挂着一块莲花形玉佩,随着她的走动摇摆着。
孟清禾久久回不过神来。
失神地回到马车,素霜问:“郡主,回府吗?”
孟清禾鬼使神差决定道:“不走。”
吩咐马夫将马车停到隐蔽的街道,孟清禾一直等在那里。
等了一会,楚然便出来了。
这时,一辆熟悉的马车驶入孟清禾的视线,停在医馆面前。
从车上下来的男人,是谢殊。
孟清禾眼睁睁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楚然扶上了马车。
这一幕,如同一把匕首深深的扎进孟清禾的心底,血流成河。
她的预感,成了真。
谢殊一向冷淡,可如果那个人是楚然,一切便能解释得通了。
马车很快消失在孟清禾的视线。
她死死攥着手,锋利的指甲嵌进掌心,用尽全身力气才不让自己失态,只有滚烫的泪水砸在她的手背上。
孟清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畅映阁的,满脑子都是医馆前的那副场景。
她坐在妆奁前,透过铜镜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。
孟清禾突然想起七年前第一次见到谢殊的场景。
皇家春狩,少年意气风发,一箭双雕,拔得头筹,也深深俘获了她的心。
没成想,七年时光,白驹过隙,满眼春风百事非。
孟清禾拿出妆台最深处的盒子,打开后,两捋黑发映入眼帘。
那是两人的结发。
孟清禾拿起结发,悲伤目光落在盒子底下的婚书上:“结发为夫妻,恩爱两不疑。”
到头来,不过是一场空。
屋内风吹过,烛火闪烁。
不多时,谢殊回来了。
屋内一片冷寂,他蹙了蹙眉,走进内室。
听到身后的动静,孟清禾回过头来望着他,一字一句道:“谢殊,我们和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