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皊心中一疼,她的主子本该站在高墙之上,俯瞰临安城景。
可偏偏从几年前起中了毒,目不能视。
月皊握紧了手中剑鞘,将心里的汹涌压下:“不曾。”
她说谎了。
为了能早些来见主子,她只匆匆用冷水洗去了血腥味,手臂上未上药的伤口还泛着冷白。
话落,院内一片寂静。
江厌辞声音冷沉:“你该记得,我平生最恨欺骗。”
月皊身子一僵,忙跪下:“主子息怒。”
江厌辞缓步走到她面前,手准确的钳住她手臂上的伤口。
血涌出,沾湿了衣料。
刺痛阵阵袭来,月皊却连痛哼都不敢发出,只能咬牙忍着。
江厌辞的话再次响起:“你是认为我看不见,所以胆敢这样欺骗我吗?”
月皊听得心慌,顾不上疼:“主子,月皊不敢有这样的想法!”
江厌辞面无表情,一把抽回了手:“滚去领罚。”
“是。”
月皊应声退离,可就在要出院子的那刻,她又转回了头。
但这一回头,就见江厌辞正擦去了指间刚刚染上的血,随后将其扔在地上。
就好像碰到了多脏的东西一般!
月皊心颤了颤,再待不下去,快步逃离。
二十梃杖,不多,却也够让月皊无法起身。
可偏偏江厌辞的传召又到,她只能硬撑着过去,每走一步路,都疼的直打颤。
等到他面前时,更是面色惨白,满身冷汗。
“月皊见过主子。”
江厌辞声音依旧冷:“可知错?”
“知错。”
闻言,江厌辞淡淡的点了点头:“你这次去的时间有些久,可是出了差错?”
月皊忍着疼,尽量平声回:“听闻神医华锦曾在那处出现,我想去寻他为主子医治眼疾,才耽误了时辰。”
外人眼里,她是江厌辞培养出来的暗卫,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!
可月皊知道,她永远是九年前寒冬里,被江厌辞救回来的八岁稚童。
那年的他满身华贵,可月皊记得的只是他眼中的光。
还有他那句:“你的眼睛很好看,可愿跟我回去?”
她没有犹豫的应下了,而这一跟就是九年。
江厌辞听着,面色却没有丝毫波澜:“日后莫要再做这种无用之事。”
说至此,他停顿了片刻,再开口却是问:“你跟在我身边有九年了吧?”
月皊愣了下才回:“差三月便满九年。”
江厌辞再度问:“这些年可有心悦之人?”
月皊不知他为何会这样问,眼中情愫深切了两分,可心里却忍不住泛酸。
她想说心悦之人便是眼前人,却也明白这话不能说。
月皊紧攥着拳,又一次说了谎:“不曾有。”
闻言,江厌辞敲桌案的指尖一顿,但转瞬又恢复了正常:“既如此,我要你半月后入陈王府为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