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,消毒水的气味充斥鼻腔。
时锦朦胧着双眼,慢慢聚焦才看清了身旁坐着的人。
席厉爵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慵懒的靠在椅子上,此刻,手里正捧着一本书。
见时锦醒了,他才不急不慢的开口:“感觉如何?”
“奶奶怎么样了?”
“她没事,我已经安排最好的医生去照顾她了。”席厉爵深呼一口气,放下手里的东西,凑近:“倒是你,内伤严重。”
时锦摸不准这男人的心思,只是气若游丝眼巴巴的看着他:“席总怎么会在这?”
闻言,席厉爵笑了起来,一脸玩味的看着床上的女人。
他不喜欢时锦没精神的样子,同样是一张床,倒没有那晚激灵了。
“时锦,你翻脸不认人的本事,是跟谁学的?”
“初次见面就能让我亲自送你来医院,这么说来,时小姐好大的面子。”
时锦羞红了脸,慢吞吞的捏着被褥想把头埋进去。
男人愣是没让她得逞,反倒是把被褥往下拉扯了一下,露出女孩那张病态却又娇美的脸,看起来更是惹人怜惜。
“明明有未婚夫,却来勾引我,说说看吧,你到底想要什么。”
沈嘉弦说的话像一根刺,扎在了他心里,说不出的不爽。
席厉爵现在反倒是不明白,时锦唱的是哪出了。
“我要什么,你都给?”女孩蜷缩在被子里,探出头,小心翼翼的盯着他看:“席总说话算数才行。”
“自然,看你彻夜辛苦的份上。”
男人晒笑,看着时锦的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温柔。
他向来不近女色,更别提这刚成年的小丫头。
得到后,反倒是有种难以克制的想要亲近,她越是退却,席厉爵越是想要占有。
“也包括席夫人的位置?”
话落,空气寂静。
席厉爵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,笑了出来:“所以你是想嫁进席家才来亲近我的?一个沈少爷,还不够?”
小小年纪,野心不小。
“不是。”
“那是什么?”席厉爵不悦的问。
他很不高兴。
这几天他一直在想,为什么那晚出现的会是时锦。
她扭捏着坐起身,壮着胆子对上了席厉爵的眸子:“沈嘉弦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我妹妹,席总应该知道,我是时家养女。所以,我需要一颗大树作为依仗,哪怕,不是席夫人的位置。”
时锦顿了顿,皎洁一笑带着一丝的讨好:“兄妹也可以。”
席厉爵眉头一拧,显然,对这样的身份并不满意。
“还有一件事,想要拜托你。”见席厉爵没有严词拒绝的样子,时锦干脆趁热打铁:“能不能帮我查一查,是谁想要害奶奶啊。”
她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手指勾住男人的指尖,慢慢拉住,虚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撒娇:“好不好,求求你。”
席厉爵的心,瞬间像是化开了一般,面上却是依旧不改神色。
时锦以为,他不愿意淌这趟浑水,才有些泄气的想要缩回手。
可她刚退却,席厉爵就抓住了她。
“你帮我的时候,我答应了你一个要求。礼尚往来,我帮你调查,时小姐可以回报我什么?”
时锦面色尴尬,她虽然是时家小姐,有名无实罢了。
席厉爵已经这么有权有势了,她还能给什么?
最重要的,她都已经献身了……
看出她的纠结,席厉爵轻轻的扬着唇角,栖身而下,在她额前印了一吻。
阳光照耀进来,温柔的像是一幅画。
从前她根本不敢想,这男人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,尤其是承受过那晚之后。
门突然开了。
时衍呆滞的站在门外看着这样的画面,愣是不敢吭声。
“席,席总。”他结结巴巴的挪着步子走近,又不可思议的看了女儿一眼。
“岳父。”
这一声,没把时衍吓个半死。
时锦也差点憋出内伤!
“席总这是折煞我了。”时衍局促不安的坐到时锦身边,安抚:“你奶奶没事,你安心休息吧。今天,多亏席总送我们过来。”
时衍小心翼翼的看了席厉爵一眼,见他没有任何不高兴的样子才算松了一口气:“我来,是想让那孩子跟您道歉的。”
说完,时衍唤了一声:“你们进来吧。”
沈嘉弦羞红着脸,见席厉爵端坐在那,才小声道:“席总,对不起,寿宴上是我有眼无珠,不识泰山,您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。”
虽说是沈家独苗,可他到底还没有接管家族,连自己亲爹都要看席厉爵的脸色,他竟然把人骂了!
时汐嫉妒的抓狂,她站在沈嘉弦身后只觉得脸都要丢尽了。
刚刚抢走这女人的未婚夫没几天,她就攀上了这男人,简直可恶!
席厉爵没说话,依旧冷着脸,他揉着鼻尖盯着时汐看了良久,才恍然明白什么般笑了起来:“沈少爷应该好好想想,该和谁道歉。”
沈嘉弦像个呆头鹅,看了一眼时衍,才明白了什么,捏着拳头硬着头皮对时锦道:“对不起,是我的错。”
“错在哪?”席厉爵笑的晦暗不明,一只手轻轻拉起了时锦。
立场,已然鲜明。
“是我,不该在有婚事的情况下,喜欢上时汐。”沈嘉弦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“如此说来,时二小姐也有错了。”
时衍见状,连忙把时汐拉到时锦的床边,破口骂了一声:“还不给你姐姐跪下,认错!”
“爸!”时汐红着眼。
在这里,当着他的面和一个抱养的野孩子认错,凭什么?
“你跪不跪?”时衍来了火气,二话不说冲着时汐的腿就踹了过去。
扑腾一声,时汐跪的明明白白。
时衍心知肚明,若是今日不能让席厉爵消火,时家在京城当真就别无退路了!
时汐咬咬牙,看了席厉爵一眼,见他毫无怜惜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声:“姐姐,是我错了,请你原谅我。”
看这眼前这一出,时锦的脸色更是难看。
席厉爵似乎看出了她的意思,晒笑道:“宴会上就见二小姐跪在地上,既然这么喜欢跪,就一直跪着吧,直到我夫人出院为止。”
席厉爵咬重了夫人二字,惊的时锦张着嘴,半天才憋出四个字。
“你认真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