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里,阎筱白突然惊觉,自己现在也是个人了。
丫头啊,我这身子靠谱吗?她摸摸自己的身体,不放心的问。
绝对靠谱,都是按照您的容貌身材一比一做的。话落,阎筱白听到了手掌打在胸口的声音,听动静,这丫头的身子应该也挺硬朗。
进了朝歌城之后又过了许久,阎筱白这都要睡着了,地方还没到。这正睡着的时候吧,又到了。
小姐,侯府到了。
阎筱白睡眼惺忪,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吩咐道:去说一声吧,让顾墨赶紧来和我拜堂。她真的困得不行了。
这没一会,阎筱白还没醒透,突然听到了熟悉的打斗声,不知怎么一下就精神了。
她赶忙探出头看,侯府门口倒了几个男人,看那装扮应该是下人,姜丫头站在他们面前拍拍刚才动过的手。
请诸位去把顾侯爷请出来吧。姜丫头朝着倒在地上吃痛的男人们福了福身子,轻轻的说了一句。
阎筱白看着她走回来,真有点大家闺秀贴身丫鬟的意思。
姜丫头走近,阎筱白好奇问道:怎么还动上手了?她心里郁闷,动手的怎么不是自己。
姜丫头叉着腰,略微不满,朝阎筱白控诉那几个人:他们说今天是相爷的头七,不让我们停在这儿,让我们走。
头七?
是了是了,阎筱白这才是想起来,阎王殿里给儿子求亲的那个老头好像就是今天头七。
听崔珏说,这老头是个丞相,在阳间为人时积攒了不少功德,所以老爹才是破例问他还有什么心愿未了。
老头说他家里有个儿子是将军,还未娶妻,想替儿子求个亲。
于是后面的事就非常简单啦,阎筱白出现,老头非常自愿的选择了阎筱白做他的儿媳妇。
阎筱白还在想着这老头啥时候回家,门口便是有了动静。
一群人拥了出来,为首的是一个男人,但却坐在椅子上,椅子腿的地方还带了大轮子,阎筱白心里把这玩意叫做轮椅。
不知道是不是这身子还和自己没融合的原因,阎筱白看不清那男子面容,只是模糊的看到他好像穿了一身白衣。
你们是做什么的?为何来找麻烦?男人坐在轮椅上问。
姜丫头要开口,阎筱白抢断:你就是顾墨吗?她扒在轿子的小窗上问。
是。男人爽利的答了。
她眯着眼睛仔细瞧他,可还是不清楚,不过听他回答得爽快,成亲什么的应该没问题,于是阎筱白索性下了轿。
一出来,她就听到了周围的人发出了略微惊讶的声音,她一步步走近门口,声音越来越密。
可阎筱白不在意这些,她只想赶紧走完流程,是顾墨就成,我是你夫人,今天来跟你拜堂成亲。
这走近半晌,阎筱白终于是瞧见了他的模样。
轮椅上的男人脸庞棱角分明,眉眼深邃,肤色算不上白皙,这模样倒是区别于其他美男子那般俊美,多了几分血性的男子气概。
比起相貌来,他的气质才是上乘,即便是坐在轮椅上,阎筱白都能看出他的身形是极好的。他背挺得直,目视前方,就这么坐在哪里,也没有一丝病态,凭空生出一股气势,这在场的人谁也压不过。
阎筱白没想到,这个将军竟然还是个残废,心里隐隐有些失望,不过看他相貌有点男人味,也就没计较这么多,毕竟她又不是真的单纯想嫁人了才来的人间。
今日,我不想在家门前动手,你哪来的回哪儿去,我可以既往不咎。顾墨沉着目光,缓缓开口。
听他的话也算直接,阎筱白喜欢这种直接的交流,于是她也直接摆摆手:没这么好回去,你死了我才能回去。
顾墨眉头一紧,眼睛直直的盯着阎筱白,目光里多了些怒色,你说什么?
想不到他也耳朵不太好,无奈之下,阎筱白非常有耐心的提高音量又说了一遍,我说,没这么好回去,你死了我才能回去。
其实阎筱白的意思是要等到顾墨阳寿尽了她才能回去,并不是现在就要让他死。
顾墨就这么看着她,目光越来越沉,隐隐有了杀气。
啊!阎筱白突然大叫了一声,指着门口的空地道:你爹回来了,还不赶紧给他让地,堵着让他怎么回家!
众人随即往她指的地方看去,可哪里什么都没有。
顾墨看着她,有些疑惑,旋即畅然明白了什么,一个疯婆子,赶走吧。身后的家丁推着他准备回府。
阎筱白见他要走,赶忙叫住:喂,你们人不是讲究父母之言媒妁之言嘛,我可是你爹给你选的夫人!
怎么突然就要走了呢?刚才不是聊得挺好的嘛,难道人间的男人喜欢翻脸不认人?
人真的好麻烦。
顾墨停下,但脸上已经明显的不耐烦了,轰走!他沉沉的下令。
阎筱白不明所以,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看朝那边的空地,半晌之后,她恍然,赶紧从喜袍里掏出一块玉佩。
这个,是你爹给我做凭证的!她把玉佩高高举起,生怕顾墨看不见。
顾墨见了玉佩,先是一顿,而后一惊,看着阎筱白的目光疑惑了许多,不过他并没有说话。
她手上的玉佩的确是老爷子生前的东西,不过是真是假暂时不明,还不可轻举妄动。
阎筱白看他沉默半晌,一点反应也没有,心里觉得这人怕是连他老子的东西都不认了。
但他认不认他老子和自己没有关系,现在阎筱白只想进这道门,然后拜堂成亲。
阎筱白只能向这个不孝子用出了缓兵之计,这样吧,你就当我是来祭奠老爷子的,你让我进去成吗?
阎筱白认为,只要是进了门,自己就算是顾墨的夫人了。成了他夫人,老爹也不会起疑,那就万事大吉了。
顾墨上下打量她一眼,有穿着喜袍祭奠的吗?
阎筱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,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,她仰头解释道:今天是头七,脱白换红的日子,你爹是要回家的,我这个儿媳妇怎么不能穿喜袍了?
阎筱白言语之猖狂,让顾墨的脸色更沉了。
看着轮椅上的夫君脸色并不好看,阎筱白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好磨叽,如果他站在起来跟自己打一架,那岂不是啥事儿都没有了,刚刚才建立起来的一丁点好感顿时消失。
她一忍再忍,又退一步。这样,你让我进去祭拜一下老爷子,拜了我马上走。
要不是非要留在人间不可,阎筱白可不能受这份气,罢了罢了,做鬼要能屈能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