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澜尘纵使不甘愿娶,可长公主给他的赏赐,他焉能不受。
苏大理寺卿也诚惶诚恐的领旨谢恩,他对着突如其来的恩旨又惊又喜,这摄政王表妹柳氏自幼在摄夫人膝下长大。
本是关起门来一家人嫁娶的事,这等福气本是怎么轮也轮不到他们苏家身上的。
长公主将苏家嫡女同嫁王府,虽然地位与柳氏一样,但有主母之权傍身,入府主持家事,地位明显比柳氏高了一头,怎的也不算委屈苏家嫡长女。
再者苏卿是摄政王的家臣,如此对摄政王一党有利而无害啊。
如此下月十五主大吉,两位侧妃下四夫人八侍妾一同入摄政王府,夫人就从众卿家中女眷择选,侍妾就从大宫女中择选,自古便有成家立业一说,摄政王可不要辜负本宫的美意啊。
他还是如刚刚那样听见这些赏赐眉头都没有皱一下,依旧恪守礼数的跪下,长公主美意臣岂敢不受,臣领旨谢恩。
道貌岸然的伪君子,她恨恨的在心里咒骂一声,但看见他官服底下脖颈遮都遮不住泛乌的一圈咬痕,心里才畅意了些。
着礼部和工部一起操持摄政王大婚之事,一会内阁将适龄女子的画像送到勤政殿里。
慕绾卿起身拢了拢繁重的朝服,拉过皇帝的手身影从层层黄纱下消失。
身后内监扬起嗓音高喊,退朝。
皇上和长公主走后,摄政王一党迅速的以摄政王为中心围成了一圈议论,心向着长公主的臣子们无不嗤鼻甩袖离开。
厉澜尘负手而立站在中间嘴角淡淡的带着笑,一一点头收下祝福的话语,心思却随着罗裙的一角不知飘向了何方。
慕绾卿走在石子路上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崴了脚,碧落上前将将扶住她的身子,将皇帝交给别的监侍带着。
碧落看着长公主的脸色担忧了问一句,公主你没事吧。
她摇了摇头忍下脚踝的钝痛一步步的继续走着,皇帝因没有她的束缚挣开内侍的手追着一只蝴蝶就跑了出去,惹得一堆人赶紧追了过去。
昭儿追着蝴蝶一蹦一跳的进了御花园里,蝴蝶在乱花中迷了方向,她眼中的温情一寸寸的凉了下去。
春色满园遍布鲜花齐放,外表的妖艳如血花泥之下的累累白骨,皆是三年前那场宫变之后,长公主下令所埋下的。
用死人骨血滋养这花儿,与别处开的分外不同的妖艳,曾有术士公然指责此乃妖花不祥之兆。
斥责长公主此举有违天纲伦常,最后慕绾卿听的不耐烦了,索性把他杀了,埋了进去做了花肥。
三年前霍乱结束,她将所有人的尸首都埋在了御花园的下面,废墟之上重建皇宫,那刻骨铭心的仇恨至死不能忘。
明晃晃的太阳下照的她脸色惨白,碧落见长公主面色不好,赶紧拉着她离开御花园,此时睹物思人才是伤情。
以后不许带着皇上来这。长公主嘱咐着昭儿身边的内监,御花园到底是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。
有时她也挺羡慕昭儿的,心智不全的人不懂世间喜怒哀乐,活在自己想象出来的世界里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。
许是精神不济的缘故,批了些折子慕绾卿早早的便由着碧落服侍就寝了,也不知睡了多久,就被啃噬的痛给惊醒了。
抬眼便看见厉澜尘压在她的身上,寝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剥开了,慕绾卿试图动了动,发现四肢像是被钉在床上一般动弹不得。
她眼底中倒映着厉澜尘的身影,深更半夜闯她的宫殿除了他还能有谁。
慕绾卿愤恨的瞪了他一眼,把穴道给我解开。
厉澜尘低低的笑了一声,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被迫让她张开了嘴,绾绾最好收起你的小虎牙,再敢咬我,我让你明天下不了床塌。
过了许久,他翻身下了塌,懒散捡起地上的外衫披在身上,目光被慕绾卿书案上的画卷吸引去了。
这些是什么?他拿起画卷随意翻了两张,皱起眉问道。
慕绾卿强撑起酸涩的身子起身,瞥了一眼,给你选侍妾啊。
现在又没有外人在,他那副明知故问的模样又做给谁看,她不由得冷笑。
唔。他背对着她看不清脸上的神色,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那般平静。你对我的婚事倒是挺上心的么。
摄政王乃是国之根本,后嗣无人可是国之损失。她打了一个哈欠眯着眼应付着。
我不想听那些套话。他隐隐约约有发怒的征兆,甩手将画卷扔在了地上,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发什么神经。
你娶柳如意都摆在台面上了,把我皇家的脸丢得干净,既然你想娶,本宫让你娶个够。
慕绾卿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,本想粉饰太平,谁让他非要找事,把话说的那么明白。
你。厉澜尘指着她的鼻子像是还想说什么,殿门此刻被轻轻敲响。
碧落细微的声音传了进来。公主,热汤已经备好。
厉澜尘摸到长公主床榻之前,还不忘先使唤她的贴身宫女备下热汤,他这个摄政王当的可真是快意。
整个皇宫任他出入无阻更何况是长公主的凤鸾内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