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身漆黑的衣袍,更是将他显得皮肤白皙,自带出尘的气质,与周围朴素简陋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。
有何事?他眉梢微拧,薄凉的声音中透露着淡淡的疏离,眸光微冷地看向她。
你可有什么自保之法,这个程老大不是什么好东西,他想要杀你吞财!程清清关上房门,背顶着门扇,压低了因紧张而有些加速的声音。
什么?男子微愣,眉头拧成了川字。
他正欲开口细问,却听见门外一阵脚步声,随即房门被程老大吱呀一声推开。
程清清,你怎么在这里?程老大的视线一下就落至程清清的身上,他先是微怔随即目光就锐利了几分。
程清清对上他的眸光,丝毫没有平日里软糯畏惧的影子:当然是为了来告诉公子,你在药里下了毒,想要谋财害命!
你个小兔崽子,就喜欢胡片乱造,你哪只狗眼看见我下毒了!
程清清察觉到程老大原本阴毒的目光里略过丝暗芒,更是添了几分狠戾,心下明白他这是动了贼心。
这大伯定是认准了他们一弱一小,没有还手的余地,想要直接杀人灭口!
慢着!程清清后退几步,躲开他的棍子,大喝一声。
程老大的动作果真顿了顿,眯起眼看向她:你又要做什么孽!
你的如意算盘可别打的太好,如果这位公子明日出了问题,你觉得村长不会来找你算账吗?程清清直勾勾地盯着程老大,像是能直接窥进他的心底。
程老大心下一虚,但随即不屑地哼了一声,显得理直气壮:公子的身体本就不好,病情加重也是常有的,村长怎么也怪不到我头上!
但我刚才可是告诉村长了,您不是一个可放心的人,如果明日公子出事了准是你搞的鬼。您说,现在还与您有没有关系?程清清的嘴角扬起丝冷笑,略略拔高了声音,颇有些不威自怒的气势。
男子看向程清清的眸光深了几分,将捏在掌中的暗器收回了袖中。
这暗器轻便锐利,就算负伤也能如常使用,但现在看却是用不着了。
程老大先是被程清清的唬得一怔,随即恢复如常,指着程清清的鼻子怒骂:呵,小丫头蹄子,你以为你瞎编几句,我就会真的信了你的邪?
他嘴上虽这么说,但轻轻颤抖的手,却是暴露了他心下发虚。
如果,这丫头所说非假呢
程清清只是抱胸冷笑一声:你大可以试试,只是这结果怕是你承不住的!
程老大看程清清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,举在手里的棍子僵在半空中。
程清清正欲暗中松口气,却听一道嘹亮的声音从屋外传来:当家的,没出什么事情吧!
程大婶随即推门进来,程老大扭头看向她,捏着药碗的手一松。
砰嚓一声,棕褐色的药汁流了满地,溅湿了程清清的裙角。
诶呀,这药可吃不得了,怕是要再煮一碗!程老大面上做出一副心痛的模样,心下却是在暗喜。
这下无论程清清所言是否为真,她都捏不住他给这位公子下毒的证据!
程大婶虽不晓得屋内方才发生的事,但看程老大的表现,多多少少也猜到了几分。
她跟着做出惋惜的模样,拿了放在门槛边的扫帚,正要去扫地上的碎片,却被程清清拦下。
大婶,先慢着!
程清清拿了厢房里备着的绣花针,沾了沾地上的药汁,原本银色的针尖瞬间变为暗黑色。
这汤药里有毒!
程老大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,程清清将其看在眼里,轻嗤一声:大伯,你现在就算杀人灭口也没用了。
她捏着手中的银针转了转:这种毒素无论怎么清洗都会长时间遗留,这位公子既然是村长的贵客,如果不幸遇害必会重查,这么点雕虫小技如何逃得过官老爷的眼?
空气瞬间安静下来,一股诡异的气氛在他们之间流转。
程老大与程大婶面面相觑,但很快程大婶便干笑一声:清清呀,什么杀人灭口的,我们可没想过。你大伯必然是将毒耗子的药端过来了!
是呀,不就是个意外,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!程老大顿时与程大婶统一战线,紧张的神色微松。
他向坐在一旁沉默寡言的男子连连道歉后,扭头瞪向程清清,厉声道:你还愣着做什么,还不快去做晚饭,难道想让公子跟着饿着?
是。程清清低垂下头,修长的睫毛遮掩住她眸底飞速掠过的暗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