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玉才无瑕,
我终究不是那块美玉。
我与阿姐年纪相仿,
父亲对我的母亲谈不上多喜欢,
只是放在府里养着,
自然也不怎么在意我,
可阿姐对我好,
所以连带着旁人也不敢看轻我。
先夫人去世后父亲没了念想,
一心扑在朝堂上,
这么多年来偌大的将军府就只有我和阿姐两个女儿,
连个继承家业的人也没有。
所以阿姐当皇后,
是父亲永保姜家昌盛唯一的办法。
如今应了陆靖寒的提亲,
阿姐高兴了起来,
父亲虽然不怎么情愿,
却也还是开始着手准备阿姐的嫁妆。
流水一样的珍奇宝贝和田产地契送进阿姐的房里,
这样的盛况直到两天后,
当朝太子亲自登了门才停下来。
太子和父亲在前厅议事时,
我正在陪阿姐绣鸳鸯样式的帕子,
等到鸳鸯绣了一半,
父亲突然派人来把我也叫去了书房。
为了这桩婚事,
大半个京城都热闹了起来。
一直到我回了太子府,
都还能依稀听见鼓乐的声音。
今天太子没有在书房忙活到半夜,
反而来了我房里画画。
皇后擅丹青是早就出了名的,
母子一脉,
太子的丹青也绝妙,
他画雪中赤梅,
冲寒斗雪,
玉骨冰清。
我站在旁边替他磨墨,
一笔朱砂落下,
纸上的梅花就有了神魂。
听说三弟今日也送贺礼去将军府了。
太子说着话,
笔却没有停下。
去了。
我磨墨的手一顿,
把今天看到的三皇子贺礼名册上的东西,
一一都告诉了太子。
我只是随口一问,
这些琐事,
你不必操心的。
太子的嘴角含着儒雅的笑意,
最后一笔落下,
毛笔也被他搁置在了笔架上,
宣纸上的梅花凌雪开在宫墙角,
说是栩栩如生也不为过。
这幅画挂在了我房中,
太子说等冬天到了,
他就带我去宫里的梅园,
那儿的梅花开的最盛。
爰爰,
你进过宫吗?